谢瞻心里咒骂了一句,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警告道:“沈棠宁,你给我住嘴!”
沈棠宁通红着眼?恨恨瞪他。她就?跟和他作对似的,他不让她哭,她偏哭得声儿更大了。
谢瞻气急败坏了,上?前直接捂她的嘴巴。
“你再哭,再哭声试试?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送到金鱼池丢下去,到时候你就?算在水里哭死也没人管你!”
沈棠宁一骇,果?然哭声就?小了许多。谢瞻松了口气,用手胡乱涂抹了她脸上?的泪,抓起她的胳膊继续走,烦躁地想回?去算了,早知便不出来了,徒惹一肚子气!
“姑娘,姑娘,敢问?金鱼池怎么走?”
迎面而来的书?生见对面的佳人眼?眶红红,含嗔带怨,忍不住走上?前去拦住问?:“姑娘,敢问?金鱼池怎么走?”
沈棠宁抬起头,又飞快地垂下去。
她指了一个方向,“那边。”
书?生看?呆了眼?,说:“姑娘,你,你真美,像天上?的仙子……”
一语未落只听有人冷笑着道:“我看?你像地里的泥鳅,滚!”
书?生唬了一跳,定睛一瞧,原来这姑娘的身旁还站着个男子,那男子面似修罗,脸罩寒霜,神情凶悍至极。
而女?子神情畏惧,貌若天仙,却形容凄楚,像只哭红了眼?的可怜小兔儿。
书?生顿生无限怜惜之情,指着谢瞻勃然大怒道:“你才该滚!我看?你是强抢良家民女?,这姑娘压根就?不愿跟你,她定是被迫的!”
“你想多管闲事?很?好,恰巧爷的骨头今日也痒得很?!”
说罢谢瞻一把抄起书?生的领子。
谢瞻本就?生得高大,书?生与他对骂都?得全程抬着头,刚才不过一时冲动之言,眼?下见他这般霸道强横,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竟似要当众殴打他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不免大惊失色。
再往下,赫然瞟见沈棠宁浑圆的大肚子,原来罗敷有夫,佳人已为人妇!他眼?睛光盯着沈棠宁的脸,全然没有注意到她盘成?妇人的发髻,身旁的丈夫,和已经?大了的肚子上?!
书?生嗫嚅几?句,讪讪地挣开溜了,一声不吭。
“谁准你和他说话?我一个转眼?的功夫你就?和别的男人勾搭上?了,是不是我不在你都?能跟着去他家里,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妇道,什么叫做礼义廉耻?!”
谢瞻扭回?头怒瞪着沈棠宁。他此刻怒气炽盛,双目犹如喷火,形容简直可怖至极。
沈棠宁白了脸抖着道:“我、我没有勾引他,是他向我问?路,不是我主动与他搭讪……”
听了这话谢瞻却更气了,两肋熊熊生邪火。
他也不知自己究竟是在气什么,是气她路上?随便一个男人和她问?话她都?温言细语地回?答,偏偏对他没什么好话,还是那酸儒说他强迫了沈棠宁,抑或是她在荷花灯上?根本没写他的名字,令他既愤怒又难堪,还夹杂着一些别的莫名其妙的情绪。
他厉声喝道:“住口!你还要狡辩!他向你问?路你便要答?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心思,你这朝三暮四?的女?人,恨不得吊着全天下的男人满足你的虚荣心,心里想着一个又一个……”
话至此处,他却未再继续说下去,一把拽住她,“回?去之后你给我抄三百遍女?诫,抄不完你以后就?别出谢家的门!”
沈棠宁忍无可忍,用尽吃奶的力气手脚并用推打他,“你这混蛋,放开我,我何曾如此!我没错,我不抄,就?不抄!”
从小到大只有女?人捧着谢瞻的份儿,何曾有女?人敢这般与他硬刚,谢瞻一把扣住她的手腕,高大的影子罩过来。
“你再说一遍,抄、还是不抄!”
“再说一千遍一万遍我也不要抄!”
沈棠宁气性上?来,红着眼?,梗着脖子,两人的呼吸都?非常凌乱,喷洒到对方的脸颊上?,却又互不相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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