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眼儿哥,你干嘛去?”
我正要往山上走,陈志赶紧叫住了我,我回来看他还在和常首富撕巴,于是张嘴对着常首富喊了一句:“你要是想跟我上山,就继续折腾我兄弟。”
常首富一下就不动了,直溜溜地站在原地,只剩一双眼睛惊惶地看向陈志,我看他老实了就跟陈志说道:“我上去看看,你别来。”
所有人都皱眉看向我,连何其幸都抬起了头,何师傅此时已经吐得两个眼圈都发青了。
我扭头看向眼前的山坡,那些圆形草斑在夜色中缓缓呼吸,此起彼伏,想到那些惨白的人脸我就头皮发麻,可就像何其幸说的,万一这里有杨思佳呢?
我向上爬了几米,深吸一口气就近剥开一片草堆中地野草,果然又是一张脸,尽管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跟它面对面的那一刻还是打了个寒颤。
这一张脸连伤口都没有,看起来年头更久些,脸上的草杆茂盛粗壮,眼球上的根须泛着棕色,甚至连两个鼻孔都冒出不少草根,它的嘴巴一长一闭,乍一看黑乎乎的,我拿着火把仔细看去才发现是湿润的泥土,而我的火把刚一靠近,这草人的眼球就开始剧烈颤抖,似乎十分怕火。
我继续向上攀爬,一个一个看去,发现这山坡越靠上的草人年头越久,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它们眼球处的根茎,除此之外,从半山腰开始这些草人都有一个明显不同,它们的嘴里都一颗黄绿色的嫩芽,有一点像水仙的芽孢。
直至山腰以上,它们口中的嫩芽就变成了一根幼苗,再向上看去,嫩芽成了一根茁壮的植株。
一张张脸看过来,快到山顶时我已经有些麻木了,我最后爬了几步,伸手拨开山顶区的一处野草,这人脸不再是惨白,而是泛着褐色,隐约有皲裂的迹象,而它口中的植株已经长出了花苞。
眼前这一幕让我想起一个词:虫草花,原本我还不确定它们到底是长得像人的植物,还是变成了植物的人,不过常首富二哥的存在基本可以说明这些长在土里的草人以前就是人。
我不合时宜地给山坡上的人脸取了个名字:人草花。
不过这一路爬到山顶起码得到一个好消息,这些人草花里没有杨思佳。
陈志他们在山下一个个都成了望夫石,都紧张的看着我的一举一动,看到我转身开始往山下走,陈志激动地朝我招了招手。
我一路小跑溜下来,先走到何其幸身边跟他说了句话。
“没有杨思佳,放心吧。”
听到这话何其幸长舒一口气:“没有就好,如果她变成这样,甚至不如……”
后面的话他没说下去,但我大概能理解,不管哪个父母看到自己的孩子变成这样,都将是一生无法忘怀的阴影。
我把那山上的情况大概说了一些,几个年轻人的脸色越来越白,就连郑义那张黑脸都能看出点儿苍白,可见他真是吓得不轻。
“帐篷拆了吧,换地方。”
虽然这里离那山坡还有段距离,但是任谁都没法在那些人草花的周围安心过夜,至于这些东西为什么长在这儿,关我屁事,我找人又不是找鬼。
我说完以后所有人都开始帮忙收帐篷,连常首富都没闲着,干活一个比一个利索,生怕晚走一秒钟,两个搭帐篷没一会儿就被收得整整齐齐,郑义两脚踩灭了火堆,长舒一口气说道:“终于能走了!”
他脸色可算是恢复了正常的黑色,可就在这时他突然指着我们身后大叫一声:“鬼出来啦!”
大家刚才都在火急火燎的收拾行李,一直注意的也是山坡的动向,还真没人看另一边,郑义这一声把我也吓得够呛,赶紧回头看去,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们身后,她浑身脏兮兮的看不出颜色,乍一看是吓人,但冷静下来一看,还是能看出来这是个活人。
我用工兵铲指着她呵斥道:“你干什么的?”
那女人反而被我吓得一哆嗦,她小心往前走了几步,小声说道:“我我,我迷路了。”
这时那三个大学生中的短发女孩突然“啊”了一声,指着这个女人说道:“她就是我们看到的那两个女孩中的一个,长头发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