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薇睐知道,她的主人和她们嘴里那些男子并不太一样。
薇睐的看得出来,他似是在忙一件很重要的大事,将全部的精力全放在了上面,每日都在一个叫狄公闸的地方和鹿鸣街两个地点转悠,他和她们这些身处深宅大院每日勾心斗角的小丫鬟们不同。
而主人与她的温存也不是没有。
但大多数的夜晚,都是像上面那样平平淡淡,温馨与暧昧只存在偶尔。
其实这才是这间梅林小院里的生活常态。
薇睐过得格外心安。
至于那私密羞人的床事。
只是偶尔在漆黑的床榻被褥间,有点欢喜喧嚣的夜里,做过一些顺其自然的乖巧茶道,与简单却耐人回味的蝴蝶溪的有效治水。
而主人一直没有完全破她身子。
她对此有点懵懵懂懂、一知半解,只知道没每回都手臂紧紧搂抱住他,对那细声指导百依百顺,却小脸始终紧埋他胸前……
有时候黑暗中安静下来,被褥里汗湿沾的小脸仰起,悄悄耳语询问主人,他都闭目装傻,有时候被缠怕了,才轻声解释一个蹩脚理由,说是害怕她的小身板受不了。
薇睐其实并不太理解。
她的年纪比那位阿青姑娘还要大一两岁,而后者在大周朝都早已是待嫁的年纪了,甚至这还算晚的。
至于隔壁苏府那位仅比主人小几岁的谢姑娘,若是放在龙城县的乡野间,则算是大龄剩女了,不过谢姑娘出身高贵,并不愁婚嫁,只是不想嫁,与她们这些奴婢穷人又不相同。
而或许是血脉原因,薇睐现只要营养跟上来,多吃些蛋肉,她的身子就比同龄的少女丰盈不少。
所以薇睐觉得,血气方刚的主人说的是一个很蹩脚的理由。
若是胆儿大点轻佻一点,她那时便会回答,主人不试试怎么知道?主人不是经常嘴边说什么“须知什么事要躬行”吗?
但薇睐终究还是不忍戳破主人,连看着他绞尽脑汁找借口的脸色,她都内疚心疼。
而且每当夜半事了,主仆二人相拥休息之际,主人总会问她一些奇怪的问题。
其中最常问的,是她是否思念过家乡。
其实并没有,但趴在他胸前的薇睐还是会轻轻点头,嘴里说“有一点”。
可她压根就不知道家乡什么样子了,何来想念一说。
而每当这个时候,主人都会出奇的沉默下来。
薇睐知道,是主人想家乡了。
他从来不说。
反而又问她,若是有机会回乡,会不会回去。
薇睐当然是拨浪鼓似的摇头,一头银在黑暗中可爱摇洒。
这时候,主人总是轻笑一声“你回我支持、我回我不回对吧”,伸手捏她犹有红晕的烫热脸蛋。
另外还有一次。
主人还让她改口喊檀郎,可薇睐只是答应在人前这么叫,二人独处时还是坚持喊他主人。
除了习惯以外,主要是薇睐敏锐的现……
主人其实是喜欢她这么喊的,至少薇睐抱着他喊主人时,他的身体反应是表现的昂扬喜欢的。
错不了。
对主人的各种细微反应、情绪格外敏感的薇睐悄悄点头,原来主人也会心口不一……
这些夜深人静时生的事情,其实都只是梅鹿苑生活中的小插曲。
大多数时候,其实都是在白日没有主人的屋内,对门外蓝天望眼欲穿的漫长等待中渡过的。
对了,除此之外,在梅鹿苑生活里还有一件逃不掉的事情。
半细姐姐她们愈喜欢“闯占”她与主人的院子了。
……
“大娘子让咱们送些绿豆糕给檀郎,你让让,别挡道。”
夜深。
挂有两只朱色灯笼的梅林小院门口。
双扇院门原本只被门内的白毛丫鬟打开了一条缝,露出她一双探视的眼睛,眼下却“晃铛”一声,被人从外面强硬推开。
薇睐身穿天蓝色丫鬟襦裙、梳着好看的双垂鬓,踉跄后退了几步,差点跌下台阶。
半细带着四个大丫鬟径直走入院中,左右打量了下空旷的院内,没去看身后的白毛丫鬟。
这位新罗婢两手放在身前,勾提一个红木糕点盒,瞧见书房那边的灯光,眼睛一亮,走了过去。
“谁来了?”
似是听到了院子里的动静,欧阳戎掩卷好奇问。
“郎君,大娘子让奴婢来给您送点好吃的。”半细柔柔道。
“那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