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他不可能为试探自己做这样冒险的事。
何况,那刺客想要自尽,还是被他拦下的,可见此事确实与他无关,但既一早就知她不会在席间下毒,那又为何要带她来呢,显然这试探也是不成立的……
陆修看梁婠拧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只摇头轻笑了下,这点倒是没变,还是精力旺盛。
突地,她眼睛一亮:“莫不是你早——”
唇上一热,梁婠僵住,他俯下头,其余的话被他以唇挡住。
温软的唇只轻轻触碰,如点水蜻蜓款款飞,可不知为何,她的心乱了一下。
陆修重新靠坐回去,好似方才何事都不曾生。
梁婠悄悄移开眼,缓了缓气息。
她是一早就现刺客不假,不告也是想看刺客能否杀了高潜,可刺客却迟迟不动手,应是想在高潜刺杀自己的时候,一举击中,那就没办法了,倒不如将计就计,借此博取高潜的信任……
可陆修呢?
梁婠再看过去,他已合上眼,假寐。
她垂下眼,弑君,并非想的那般简单。
女刺客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千秋节过后,晋邺城内多了不少丧事,却都草草了结,梁婠也没什么出门的兴趣。
不愿出门,她便挽着袖子收拾花草,将不少有毒的一并拔去,只留下几种看得顺眼的,也不再禁止任何人接近小楼,甚至会带着婢女在里面一起植花种草。
秋老虎这几日,较以往更热,梁婠叫后厨煮了薏米红豆汤,分派下去,给大家降秋燥。
梁婠挑了几盆长势不错的秋菊,命人给太师送去。
婢女端了清水,给梁婠净手,凉爽得很。
秋夕将布巾递过来,愁眉苦脸的,“自入府以来,奴婢见大人与梁姬如鼓琴瑟,不知多高兴。只是,下个月,大人就要迎娶新妇——”
她说着轻声叹气,眉间是可见的担忧。
梁婠拭干手,将布子丢进盆里,拍拍她的肩:“你倒是提醒我了,咱们也差不多该给新夫人准备贺礼。”
梁婠扭头朝一盆盆花看过去,似乎都差么那点意思,为难之际瞥见角落里新得的那盆‘姚黄’,合适倒是合适,奈何不是花期,这么送去不得劲……
罢了,再想想。
梁婠坐下,端起一碗薏米红豆汤喝了起来,待饮完小半碗才问:“春儿这几日可有再来?”
秋夕有些意外,春儿求见几回,她都不见,只给些钱财就打了,原以为她不想再管春儿的事,这竟又主动问。
梁婠放下小碗:“之前答应要帮她,并非是我食言,只是时候未到,就算见她也无用,如今时候到了。”
“来过几回,正是肚大如斗,眼见年底就该生了,”秋夕直叹气,“要说这崔小郎得了广平王青睐,也如愿谋了个一官半职的,怎的承认春儿母子就这么难吗?”
梁婠示意婢女将汤碗收了,才道:“正因为他仕途上有了起色,又在众人面前一贯表现得正派,才不敢叫春儿住去家里,你想想未娶妻先纳妾,还育有子嗣,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
秋夕了然,转念又想到梁婠:“那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