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席太久会引人怀疑,梁婠不敢再磨蹭,往前院的山石园林去。
刚走进月洞门,却见不远处的金桂林边,有穿着锦袍的人左右张望。
梁婠心头一跳,忙退回月洞门内。
她靠在墙上缓了缓,与青竹对视一眼,悄悄探出头朝外看,就见那人蹑手蹑脚往花廊的另一头去。
宴席上,琅琊王饮了不少酒,可此刻瞧着却清醒得很。
梁婠只怕他察觉到什么,递给青竹一个眼神,不声不响地跟上去。
没走出几步,有婢女装束的女子迎上来。
琅琊王停了步子。
梁婠忙躲在廊柱后。
她一颗心咚咚直跳,幸好旁边草丛里出的虫鸣,能稍稍缓解内心的紧张。
月光下的院落并不漆黑,将人影子拉得很长。
梁婠露出一只眼睛紧盯着面对面说话的两人。
她断不会认为琅琊王中途离席,只为同女子月下密会。
“到底何事?”琅琊王雄厚的声音里透着不悦。
婢女朝两边看了看,紧张兮兮道:“侧妃打奴婢给您说,只怕今晚城中有变,让您寻机提前离席。”
“什么?”琅琊王大吃一惊。
婢女焦急万分:“殿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琅琊王面色变了又变:“侧妃如何知晓?”
婢女忙从袖中摸出什么递了过去。
琅琊王一把抓住,看了看,并未做声,可周身散的寒意瘆人。
他沉默一下,收起字条。“我已知晓,你——”
话未说完,琅琊王一个转身,出手如电,直直劈向梁婠藏身的廊柱后。
梁婠吃痛一声,重重摔在地上。
看清揪出来的人,琅琊王愣了愣,婢女更是退让一旁,垂头不语。
趁人怔愣,梁婠恼怒瞪过去:“琅琊王是要动手杀予吗!”
琅琊王后退一步,眸光一凛:“太后作何要跟踪我?”
“跟踪?”梁婠吃地一笑,自行爬起身,拍了拍衣衫上的灰尘,才凉凉看过去:“你哪只眼睛看到是予跟踪你?而不是你伺机对予不轨?”
“太后。”琅琊王声音极冷。
“室内酒气熏人,予同彭城王妃一起出来透气,谁想瞧见行迹鬼祟之人,予为何不躲?”
梁婠一顿,瞟一眼默不出声的婢女,冷笑:“焉知是琅琊王借着酒劲与人暗约偷期呢?还是想要趁着众人畅饮之时,对予暗下毒手?你究竟是何居心!”
“我,我暗害你?”琅琊王失笑:“太后还是莫要贼喊捉贼了吧。”
“放肆!”梁婠冷喝一声:“高澍(shu),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同予这般讲话!”
眼下再无旁人,高澍索性也不装模作样。
“太后,我可不是他们,你能蒙骗得了旁人,可蒙骗不了我,你究竟有什么意图,咱们明人也别说什么暗话,你当真同周国毫无关系吗?”
梁婠一愣,笑了:“予实在不懂琅琊王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高澍冷嗤:“早些年,周国几次三番给你送礼,而今,你鼓动高澜向周国求和,为何他们就——”
高澍要说的话被一阵脚步声打断,有‘婢女’神色疑惑地朝这边小跑来。
“太后,可算找见您了。”
待确定是梁婠,‘婢女’才疾步走上前。
她微微喘着气,先对着梁婠简单行了一礼,瞧见琅琊王也在,又是一拜,之后才对面向梁婠。
“太后,您与王妃离席后,迟迟不归,殿、殿下命奴婢出来寻一寻。咦?为何不见,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