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成弘坐在右侧,喝酒红光满面,拱手笑得淡淡:“同喜,同喜。”
“你看,还不是让我说中了。”姜里轻喃一句,端坐在左前方,衣衫谪仙,清雅矜贵,遥遥冲谢容渡挑眉。
谢容渡暗自咬牙,回视姜里。
你宴前知情,一字不谈?!
姜里老神在在,坐的极稳,继而温良回视回去。
早在四月之处,她就与谢容渡提过。
到这十月才展露,但也不算意外。
你既然不求两情相悦,那这姻缘百利而无一害,不如干脆承了吧。
谢容渡竟然真的读懂了姜里眼中的意思,看来俩人也真是相处久了,对方肚子里装的什么黑祸水,不用说就猜的出来。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这几眼对视,风起云涌。
谢容渡放下酒盏,沉默了良久,指骨冰凉,并无温度。
起身对姜邵道,干脆利落。
“恐负圣意。”
寥寥四字,满堂寂静。
高成弘微微皱眉,看向谢容渡。
高家小姐的脸色,微白。
“为何?”姜邵面上没什么表情,难辨喜怒,问道,“难道不合你的意?”
谢容渡与高家小姐见都没见过一面,谈不上合不合意,只是这几月多有耳闻罢了。
“监察重任,无心家室。”
“愿为陛下效忠。”
谢容渡推辞,语气平直冷漠。
姜里坐在高堂上,看着站在中央的谢容渡,素白指尖轻点桌案,叹了口气。
说你无心妻室,到底还是不爱委曲求全,心中有何人。
只怕这一次,是将高成弘得罪狠了。
高成弘脸色不虞,冷声道:“宁国公心高气傲,我们高家也高攀不起!”
“父亲,别说了。”高家小姐轻轻摇头。
始至宴会结束,谢容渡大步离去,身后有人大着胆子追出来,手提粉襦裙,风吹素罗衫。
“宁国公。”她问,声音温软,带一丝颤意,“我自幼听闻谢家长子才冠洛阳的名声,多有倾慕。到适嫁年纪,多家登门说媒,皆婉拒。始至陛下赐婚,心甘情愿。但敢问一句,宁国公为何拒婚?倘若是公务繁忙,我婚后自然会体谅;若是没有情意,你不知婚后相处,怎就笃定生不了情?”
“是我无意。”
谢容渡转身,眉墨深刻平直,冷冽凌狭。
“丞相府大,他日必有高门子弟登门。”
但不是他。
自年少读书握剑之日起,谢容渡不是没有设想过未来婚嫁之女子。
纵有天恩在前,但还是,
不愿将就。
那日夜里,谢容渡留宿宫中,陪帝王下棋。
棋落最后,谢容渡对姜邵道,语气冷硬:“我不要赏赐,你别再瞎下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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