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是,真想要了奴才的命吗?”
嬿婉看着进忠泛红的眼尾,心头一悸。
她实在听不得他讲这句话,因为她是真的要过他的命。
嬿婉想说些什么,喉咙却哽住,紧绷,坚硬,让她张开嘴,却不出声音。
进忠再多的情绪,都因为看到她难受,便如同如潮水般退去,只剩下心疼,苦笑道:“令主儿啊!您可真是要了奴才的命!”
嬿婉撇开脸,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泪珠儿:“我就是要你的命,怎么了?”
进忠的嘴不受控制地就开始哄:“您要什么奴才都给您,只求您疼一疼奴才,可别再把自己置身险境了!若是您折了,奴才我还有什么奔头儿?”
嬿婉转过头来,咬了咬唇:“我知道,我只是……”
她抬眼望向春婵,冲着春婵和澜翠招了招手。
春婵早就按捺不住,忙过来,紧紧握住她的另一只手:“主儿!”
澜翠慢了一步,就挨着春婵,也期期艾艾地叫:“主儿!您吓死奴婢了!”
嬿婉鼻音很重:“娘娘她待我好,你们也待我好,无论是你们哪一个出了岔子,我都舍不得,都想为你们拼拼命。”
进忠三个哪里能受得了她这样,直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她。
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呜咽,王蟾又委屈又难受——他们都是主儿的嫡系奴才,就他像个庶出的,得不到疼爱。
嬿婉看向王蟾:“你哭什么?我自然也疼你啊。”
在她头脑昏之前,王蟾也是慎行司里的刑具过了几遍,也没有招认任何不利于她东西的人呐!
王蟾瞬间破涕为笑,迈步进来跪在床前:“奴才,奴才就知道主儿也疼奴才的!”
他又高兴又骄傲:“主儿头一次见奴才的时候,奴才就能感觉得到,主儿待奴才跟旁人不一样,仅次于春婵姐姐和澜翠姐姐呢!”
嬿婉被他的模样逗笑了,这一笑,当真是如同清透的带雨茉莉花,柔弱纯粹,漂亮极了。
王蟾傻笑更重,眼睛里全是满足。
就是,他忽然觉得浑身皮子一冷,机敏地望过去,正对上进忠公公斜睨过来的目光。
他打了个哆嗦,忙爬起来:“后面还蹲着药呢!奴,奴才去给主儿端药!”
出门的时候,他绊了一下,险些摔个大马趴,全仗着手脚灵活,踉跄一下就加快度跑了。
春婵和澜翠没忍住噗嗤出声,凝重伤感的气氛,瞬间被温馨驱散了大半。
嬿婉柔声道:“进忠,别吓他。”
进忠俊美的脸上本带着警告和清冷,转头看向她的瞬间,便只剩下了漂亮的笑容:“奴才都听令主儿的。”
嬿婉很想跟他和春婵澜翠多叙叙旧,可她心里沉重,被不甘心填满。
“为什么七阿哥明明好好的,忽然就走了?”
进忠的神色瞬间凝重起来。
他看向春婵和澜翠,两个姑娘很有眼色地退出去,一个守门,一个守着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