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有时候真觉得,皇上的这张嘴巴,跟淬了毒似的。
他这一开口,不用脏话全是实话,都能叫人心脏梗死。
看如懿的脸色,都要僵硬成泥塑了。
嬿婉满脸笑容:“皇上说得对啊,娴嫔,你动了胎气却不叫太医只叫皇上,本宫该说你是觉得皇上博学多才,所以连保胎都会,还是该说你……欺君呢?”
如懿这会儿是真的脸色苍白了:“皇上为何要用这种语气跟臣妾说话?臣妾只是觉得怀孕辛苦,身上也实在是不舒服,所以才想见见皇上而已。”
弘历无奈地坐在床边:“你总是事情这样多,记得你之前还说,女人都会生孩子,都要经历这一遭的,怎么到了你自己这儿,就这么矫情。”
如懿的脸色有点儿青:“皇上!”
她闭了闭眼:“您非要在令贵妃的面前,这样下臣妾的面子,让臣妾没法子做人吗?”
弘历又心软了:“罢了,你怀了朕的孩子,到底也是辛苦,想矫情一下也没什么。”
他坐在如懿床边,又对嬿婉道:“你自己坐吧。”
嬿婉笑了笑:“皇上和娴嫔妹妹说体己话,臣妾就不打扰了。”
如懿脸上终于浮出一点儿笑容:“那嫔妾就不送贵妃……”
嬿婉仿佛没听见她的话:“臣妾去院子里逛逛,这翊坤宫的景色甚美,臣妾以前没来过,想好好瞧瞧。”
如懿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嘟着嘴看向弘历:“皇上,令贵妃这是觉得嫔妾没请她来做客吗?”
弘历一点儿没觉得嬿婉霸道,反而觉得嬿婉实在是贴心,安抚地拍了拍如懿的手,对嬿婉道:“你只管自己去逛逛,进忠,好好伺候着贵妃。”
进忠在门口应声:“奴才遵命。”
嬿婉笑眯眯地看了一眼如懿,转身出去了。
如懿只要一想到嬿婉就要在她的地盘随意乱逛,心里就十分难受,挣扎着想起来:“倒是不好叫贵妃一个人,没有人招待。”
弘历按住了她的肩膀:“你就好好躺着吧,朕陪你坐一会儿,就带着贵妃回永寿宫了。”
如懿:“……”
她委委屈屈地看着弘历,眼中全是少女天真无辜的茫然:“可皇上深夜离开翊坤宫,会叫旁人觉得,皇上不重视嫔妾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啊。”
弘历全当她是真的这么天真懵懂,无辜蠢笨:“朕今日翻了令贵妃的牌子,又已经去了永寿宫,她还不计前嫌地陪着朕来看你,若是留宿在你这里,旁人会误会朕不爱惜协理六宫的贵妃,她日后做事就难了。”
如懿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几乎要忍不住眼底的恨意和嫉妒。
他总是这样为了她考虑,那么她呢?
魏嬿婉,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魔力,能够让皇上和凌云彻都对她念念不忘,过分怜惜?就连进忠这么一个太监,都对她死心塌地!
弘历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眼底的暗色:“如懿啊,你已经得到了许多旁人得不到的东西,朕希望你能够满足。”
如懿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皇上,您知道的,嫔妾对其他的东西从来都不在意,嫔妾在意的,只是能够跟嫔妾的少年郎一起白头偕老,恩爱两不疑。”
弘历沉声道:“朕自然是相信你的,否则,也不会叫你养着满身流言的阿箬和凌云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