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人,请讲。”
戍边军主事一脸严肃看向周寅,康景鸿也努力平复心绪,侧耳倾听。
“人为制造瘟疫一事,想必这位凌阳公子也是第一次公开说起吧?”说着,周寅还看向苏洵美,寻求答案。
苏洵美立马点点头,“今天之前,此事只有我和苏湄苏家主知晓。”
周寅点点头,继续说:“这事情有多严重想必诸位心中都清楚,若消息外露,民众百姓一旦知晓,不知又会掀起什么样的惊涛骇浪。”
“所以我希望这瘟疫案,在未查清之前,诸位能守口如瓶,我相信陛下也一定赞同我这样安排。”
周寅这两句话点得很明白了,在场众人齐声回话:“周大人思虑周全,我等定守口如瓶。”
审讯暂时结束,苏湄依旧被押回牢房,假刘太医则被带回牢房走流程等释放,其余众人各回各家。
而周寅不敢耽搁片刻,连午饭都没敢吃,立马收拾好状纸向皇宫走去,向皇帝云牧谦禀告此事。
……
御书房,云牧谦听到这事,面沉如水。
“嘭!”
他平静地砸掉手边的茶水,周寅吓得跪地不敢再说话。
良久,云牧谦开口:“说吧,把你的对整件事的猜测,给朕说一遍。”
周寅轻轻挪动有些跪麻了的双腿,整理好语言,缓缓开口。
“微臣和几位大人大胆猜测,这件事的背后情况,可能有两种。这第一种,就是按照现在苏家呈上的证据推断而出的。”
“先,这个背后之人,不知出于何种目的决定用栽赃陷害的手段扳倒苏家,于是制定了一套计划——第一步先利用匡新年这个药材商给苏家提供劣质药材,导致劣质药材流入戍边军和礼县。”
“但是苏家家大业大,不是区区假药材就能击垮的,于是第二步,他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主动制造瘟疫让苏家接手礼县,从而顺势诱苏家假药案,如果一旦瘟疫没有被控制住,蔓延扩散,陛下必定追究苏家的责任。”
“然而,此事到这儿还不算完,他们还有第三步,就是在陛下追责苏家的时候,再适时把制造瘟疫的罪名按到苏家头上,这样苏家就会被彻底按死。”
听到这个近乎完美的连环计,环环相扣、天衣无缝,云牧谦不禁感叹,这事如果是真的,扣到谁头上都逃不掉。
这人真是又敢想又敢干,把整个天下玩弄在股掌之间,就为了他们不可见人的私欲。
见云牧谦还在思索消化这些信息,周寅没有急着开口说第二种猜测,只静静等着。
“那你的第二种猜测呢?”
周寅听见皇帝询问,立马开口。
“第二种,就是苏家为了脱罪,早在礼县准备好了这一套完整的说辞与证据,只等审讯时拿出来,况且这匡新年的死……”
说到这儿他迟疑了,纠结该怎么说才不会触怒皇帝,得罪九皇子。
“说!你担心什么?”
周寅不再迟疑,还是冒着风险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这匡新年是死在九皇子安平王手中,以九皇子和苏家的情分,他完全有可能帮苏家杀人灭口。”
“放肆!”
话音落,皇帝云牧谦脸色震怒,周寅立马叩伏地不起。
他看不懂皇帝的心思,不知道他是为了自己的猜测生气,还是为着九皇子有可能参与其中而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