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记得称呼职务。”楚斩雨冷不丁地接过汽水:“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凯瑟琳嘿嘿一笑,又变得惆怅起来。
“唉……其实我心里有话想对大家说……”凯瑟琳忸怩诶摆着身子,如娇羞少女一般。
“你心里还有话?”麻井直树本来一直很紧张地思考对策和战术,奈何被这厮搅得思绪全无,干脆放弃思考,一会听墨白指挥得了;所以此时他搭了腔。
“什么话啊你,我看起来不像是一枚满怀青春心事的娇羞少女吗?”
“嗯嗯嗯,所以少女你赶紧说。”
“大家都知道,此次任务十分凶险,要是我不幸牺牲了……”
“别说傻话。”楚斩雨喝了口汽水。
“这哪是傻话?福祸相依,万事难测;所以要是我不幸牺牲了,请各位统战部管理通讯和信息的同僚高抬贵手,请不要随意翻动我的浏览记录和我的个人库存,以免死节不保,损害我在部队中的形象。”
“你还有形象?”麻井直树冷笑道,转身和墨白搭话:“墨白,听见没?她要是没了,把她的浏览记录和库存都公示于众。”
凯瑟琳尖叫起来:“老大,你管管他们!墨白听你的话!”
楚斩雨此时竟然露出罕见的笑意:“就按照直树说的做吧,我没意见。”
凯瑟琳愤怒地朝着麻井直树扑了上去。
听着身后的鸡飞狗跳,即便在抑制剂的作用下,楚斩雨也难掩笑意地背着手。
行驶的噪音被降到最低,空间的任何声音都清晰可闻;显示板上,标记为“蝴蝶”的红色光点不断地挪移,忽然停住了。
“还有多久到达目的地?”他问墨白。
“还有五个小时。”墨白答道:“我们暂时失去了对支配者的捕捉,应该是出于局部地区信号损毁,此时我们,也只能推测祂的大概前进路程。”
“那好,我先去睡一会。”他似乎露出了罕见的疲态,不是形容上的憔悴,而是内心的过劳损;比起稍微放松下心情,他更需要找个安静的地方独自一人。
楚斩雨走时的模样很像是抑郁症患者去自杀的样子;他一拉开休息室的门,凯瑟琳忙不迭跟了上去:“那个那个,上校,长官,你要是心情不好,就和我们多说说吧,随便倒苦水,毕竟蝴蝶是……”
闻言楚斩雨蓦地回首,蓝色的眼珠亮的令人心惊;凯瑟琳赶紧闭上了嘴。
她很想安慰他一下,但是没办法。
“还有五个小时……”
上校轻轻地出了口气,闭上眼睛。
“我认识她,满打满算有五周时间。”楚斩雨像是在自言自语。
“老大……要不你哭一场吧……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看着他的样子,凯瑟琳也难过起来:人非草木,谁能遏制住自己将要手刃亲人的痛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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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哭的。”楚斩雨失笑道。
他指着墙上显示的时间。
“我们花了五周的时间相识相知,我告诉我自己;我将摆脱孤独的宿命……”
楚斩雨一字一句地说:“而现在,我告诉我自己:我必须在剩下来的五个小时里,彻底地忘记她这个人。”
凯瑟琳怔住了。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薇儿·楚,只有第三支配者:蝴蝶;而我,是统战部上校楚斩雨,一级干员,科研部的集大成之作,目前为止最强的人类战士。”
“……蝴蝶终将死于我们的手。”
楚斩雨动作急促地关上了门。
凯瑟琳劝说无果,只得返回。
五个小时后,扫地机器人摇摇晃晃地进了休息室,这座舱艇的战士,包括那个上校,已经全部离开,奔赴前线,去抗击支配者了。
它摇摇晃晃地来到床前。
床铺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床头柜上是一支刚刚注射没太久的强效镇静剂;在和平年代是可以被划为毒品的存在,成瘾性很强,摄入剂量稍大,可以直接让人猝死,即便在军队医院都是按照“毫克”来发放的,这一管镇静剂却足足十五克。
被批准使用这个的人,一定是到了情绪无法靠自己压制的境地,才寻求这样危险的药物来处理自己。
机器人将针管收入回收舱,机械的身子转向床铺,被褥整齐。
床头是被泪水彻底浸湿的枕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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