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决定见机行事。
我随丫鬟走入正厅。
香案上的三足异兽香炉正焚着瑞龙脑,满室馨香。
宋芸珂坐在紫檀木雕花方桌旁,她跟前摆着一只鱼戏莲叶白瓷炖盅。
她不拿正眼瞧我,只捻着小勺挖起盅里的金丝燕窝,小口吃着。
她这是在磨我的意志,我越慌乱就越容易露馅。
敌不动我不动,我静静侍立在旁。
半晌后,宋芸珂话了:
“宋云瑶,我问一句,你便写一句,偌被我现你有半点隐瞒,你可知会有什么后果?”
我做出诚惶诚恐的姿态,顺从地点头。
宋芸珂吩咐侍女:
“四喜,拿笔墨纸砚过来。”
四喜将纸铺在地上,以卧马镇纸压着。
我跪下,执起笔。
宋芸珂问:
“昨个儿,王爷与你说话了?”
我拿着笔舔满了墨,写下:“是。”
宋芸珂语调微沉。
“说什么了?”
我不好推断慕容昊是怎样与她说的,然则,但凡他有点顾虑,就不会将认错人又误亲我的事透露出去。
我决定赌一把。
我写道:“我太慌了,并未听清。”
我偷偷揣度着宋芸珂的脸色,她眉心微蹙,非喜非怒。
但我猜自己赌对了,大概慕容昊对她的说辞也是没跟我说什么。
宋芸珂搁下勺子,继续盘问:
“他为何找你说话?你是故意在他跟前转悠的?”
她这是给我安罪名了,我奋笔疾书:
“一个不认得的小厮让我搬花过来,我在后院偶遇王爷,他找我问话,我没听见就告退了。”
我刚写完,宋芸珂猛然拂袖,把桌上的炖盅扫向我。
哐当!
炖盅砸在我面前,里头的汤汁溅湿了纸张和我的脸。
她到底还是动怒了。
我大气都不敢出,也不去擦拭脸上的汤,只端正跪好。
宋芸珂拿帕子擦手,语调凛冽道:
“王爷向来孤傲,近身伺候他的只有小厮,他从不与侍女随意搭话,为何找你?”
我硬着头皮写:
“兴许是把我认成您了。”
这点宋芸珂无从反驳,不是正因如此,她才让我替她洞房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