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应军丁的武械可都齐备?”
“后勤辎重又当如何运转?”
。。。。。。
一阵沉默过后。
李姓百户挠了挠头,他算是程千户的副手。
此人坦然道这两个问题的确是个问题,但也不是不能解决的问题。
眼看冯知县脸色逐渐阴沉,双眼中闪过出骇人的寒光。
正是暴雨来临之兆……
李百户连忙解释道:
“冯大人息怒,各屯所武备松弛您是知道的……”
“不瞒您说,朝廷已经许多年没有补充过军备了。”
“现如今可堪一用的那些刀枪,年头已经可以追溯到嘉靖年间。”
“因此,这五百军丁的武械短时间内,是万万难以凑齐的,不过嘛。。。”
“不过什么?”
冯敬云面无表情的开口,只把那李百户吓得一缩脖子,再不敢言语。
这时,程千户见状连忙出来打圆场,他朝主位之上拱了拱手正色道:
“下官经过统计之后,已经搜罗出了三百余把武械,足够让青壮们人手一把。”
“那余下的百十名军丁呢?”
“莫不是要赤手空拳与那恶匪作战?”
冯敬云冷哼一声,髯须顿时剧烈的抖动起来。
直接将众武官吓得噤若寒蝉。
“那倒也不是。。。”
眼见冯大人真的发怒了,程千户只好干笑一声。
他表示自己已经慎重考虑过这个问题了。
短时间内凑齐一应军械是不大可能。
不过,倒也可以用“粪叉”。“连枷”之物暂且充数。。。
到时候将这些“家伙”发给军丁中的老弱们即可。
反正也不靠这些人正面作战。
只要在官军后面摇旗呐喊,能壮壮声势就算完成任务了。
“粪叉?”
冯敬云脸色铁青,简直鼻子都要气歪了。
他堂堂七品知县,竟指使一群手持农具的老弱去剿匪,传出去岂不是让同僚笑掉大牙?
但无能狂怒过后,冯敬云却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无力的坐下。
裴山县是个啥情况,他岂能不知道。
在不想惊动州府的情况下,也只能仰仗这些乌合之众了……
剿匪会议结束之后,程千户便喜滋滋的来到了衙门的后堂。
冯大人已经将饷银筹备完毕,自己只要将其落实便是。
当然,大明上下官员都是精通雁过拔毛之道。
尤其是平日里很少有油水可捞的程千户。
他又岂能坐失良机?
经过这段时间的走动,冯敬云共筹到了两千多两银子,这其中有大半都是那卢。吴。赵三家贡献的。
特别是那赵家,在他“刚柔并济”后,十分“爽快”地拿出了七百两银子。
冯敬云原打算将此款全部发放给军丁,如此每人可得四两银子,这无疑是一笔巨款。
但转念一想,县衙已多年未修缮,自己此番运作亦是功不可没,便心安理得的截留了四百两银子供己用。
如此一来,倒仍有一千六百多两剩余。
平均到每名军丁头上也有三两,依旧数目可观。
程千户从冯大人手中接过这一千六百两银子后,不敢有丝毫耽搁,即刻召集手下军官进行分配。
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之后,众百户听得如痴如醉,满心欢喜地领得总计一千二百两的银子。
随即高呼圣恩。
各部唯有尽心剿贼。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方能上对得起朝廷,下对得起这裴山县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