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启摆摆手,示意宫天啸不必在意,随后又拿起茶杯,轻轻啜饮起来。
宫天啸沉吟片刻,忽然站起,庄重地躬身行礼,道:“不知可否请道友屈尊,于青云宗内担个闲职长老,虽是虚名,但同等享有门内长老待遇,只求道友,能在此地多逗留一些时日。”
“你是想?”刘启微微挑眉。
宫天啸一咬牙,“不瞒道友,青云宗内的问题,我一直都知道,不过我向来不以为意,经道友点拨,如今看来,竟是沉疴烂疾,或许,要经一番动荡,若是事不可为,只希望道友——能带天宇安全离开。”
刘启闻言忍不住目露异色,先前宫天啸还对他将信将疑,此刻竟是打算托付子嗣?
如此走向,就连刘启也佩服宫天啸的果决,可他此时既没答应,也没拒绝,反而开口问道:“其实我有些疑惑,你为何要在众人面前,道出银线雷髓一事?”
宫天啸面色坦然,“呵,先人基业,岂可沦为门户私计?我既是借宗门之势,为天宇所谋,便无需避于人后,我之作为,人心中自有计较。”
既为宗门殚精竭虑,也不掩饰自己的确存有私心,于公于私,皆无愧吗?
刘启动容,忍不住想起星灵之事,他沉默良久,最后只淡淡答了句,“好。”
宫天啸听到这回答,顿时面露喜色,再度躬身行礼,“多谢道友。”
刘启坦然受之。
随后,宫天啸便请辞离去。
刘启出门送别宫天啸之后,侧身望天,凉风习习,吹的白色衣摆乱舞,他伸出右手,缓缓合拳,仿佛抓住了风的尾巴。
这世上之风,从来翻走不息。
青云宗的风,已经吹起……
而此时,在青云宗内的另一处山峰的大殿之内,也有两人,在进行着一番长谈。
“大长老,您当初可是信誓旦旦地跟我说,宗主他定然不会现,我才敢说出那些话,如今您却告诉我,事情有败露之危?”一个面色阴郁的中年男子沉声开口。
“雷长老,别急,我说了,只是有这种可能,也不是说,事情就一定败露。”
说话之人,正是青云宗大长老——孙浩峰,而站在他对面之人,则是青云宗雷震之法最为大成者——雷鸣。
雷鸣默然不语,孙浩峰则是风轻云淡。
“你应该不会没听说吧?从前那个只手难施紫雷拳的宫天宇,今日弟子论战,可是左右开弓,大显神威。
这一切,都是拜如今暂居小青峰的那个神秘人所赐,他既能令宫天宇破开灵技迷障,也未必看不出那小子体质特别之处。”
雷鸣眉头紧蹙,孙浩峰却是浑然不觉,反倒玩味十足地说道:
“还有,我好心奉劝雷长老一句,事情,我们毕竟已经已经做了。
你再后悔,也无济于事,难不成,还能去求宫天啸原谅吗?
你也知道,宫天啸对他这个儿子,可是宝贵的很,不仅划了小青峰给他,如今更是挖空心思,从银雷宗求来了银线雷髓。
虽然宫天啸的儿子体质残缺,但若是他知道,是你百般遮掩,才致使如今补救都难,你猜,他会如何对你?”
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你!”
雷鸣陡然抬头,胸口涌起无明业火,虽咬牙切齿,却只说了这一个字便戛然而止。
“我这不是威胁,只是提醒一下雷长老,这个时候,可不能摇摆不定,若当断不断,受害的,可就是自己了。
至于我们之间的交易,也请雷长老放心,等到吾儿他日登上宗主之位,我这大长老的位置,自然也该退位让贤。”
雷鸣神情变换,语气也变得和缓很多,“大长老,浩方贤侄他真能……”
还不待听完,孙浩峰便抬手止住雷鸣之语,一脸的自豪与傲然。
“我不必夸耀,你自然看得清楚,这千方州年轻一辈,除了灵蕴宗那个妖孽,谁人敢说稳压我儿一头?
你要知道,半年后,便是千方秘境开启之日,宫天啸如今实力虽有提升,却也有限,与我师父当年相比也不过伯仲之间,能否从秘境之中囫囵个出来,还是个未知数。
所以在他离去之前,便必须定好少宗人选,除了我儿,还有谁能担此大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