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鹄闻言后有些不知所措,其实之前他一直是把宋婉辞当做妹妹看待,这时方才明白过来是对方会错了意,少年似乎也觉自己这样有些不对,很容易让一个女子想岔。
他握着那块兰花锦帕,擦拭了一下自己口鼻上的血污,本就不太会说话的少年此刻需要理清思路,看如何把心中想说之话说得更为透彻些。
“婉辞,其实在涟漪巷的这十年我遇见过最多的就是你,每次见你一个人在巷子买菜,去西边洗衣,还是在学塾念书,我就觉得自己有个邻家妹子真好。”
“因为家中经常就我一个,不像别家最少都是两个孩子,父母不在时还有人作伴。想来是太过孤单无趣,所以每次见你从我家门前经过都想找你说说话。”
“这也都怪我没说清楚,我徐鹄是喜欢苏清清,打小就喜欢,可人家并不喜欢我,我今天又去找她了,但这次是最惨的一回,连院子都没让我进。”
“可能你还太小,不知道喜欢一个姑娘对方却又不喜欢你的滋味是有多难受,我想找你说说心里话,但是又不敢找你,我怕你会嫌我太烦人。”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我就索性全说出来。我觉得找一个我喜欢的姑娘,不如找一个喜欢我的,刚才你竟然为了我去其实我心里已经知晓……”
宋婉辞听完整个人都呆愣在原地,小嘴久久不能合上,貌似都可以塞根胡萝卜进去。
高挑少女突然摇摇有些转不过弯的脑袋,语气清冷:
“我方才帮你是因为你为我而受伤,并非是我心里有你,我宋婉辞不想欠任何人的情,你明白吗?”
徐鹄傻笑:“当然明白,你们小女子最爱说反话,那此事揭过,只要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即可。”
“徐鹄,知你大爷!”少年欣喜若狂,因为这个从小就不爱说话的姑娘一天之内说了等同之前十年的话,不仅了怒,还骂了人,他真的很开心。
那盘坐于地的粗布麻衣少年偷偷扯了扯少女裙摆,他语气温和:
“婉辞妹妹,不是我徐鹄有意惹你生气,可我说完你也别真生气,此时此刻的你,有了少女该有的朝气,人生不该是喜怒哀乐吗?”
“最重要的这还是你第一次骂人,骂的还是我徐鹄,你不知刚才我有多开心。”
宋婉辞无言以对,她缓缓闭上美眸,真想一棍子打死这个榆木脑袋,什么叫你们小女子最爱说反话?还有什么第一次被自己骂心里很开心?这都是些什么跟什么啊!
待高挑少女静下心来,细细回想,似乎觉得心中舒畅许多,那原本极为压抑的情绪如寻到了一处宣泄口。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她宋婉辞即将破境,突破炼气士第四境。
这世间机缘千千万,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修行,也不是每个人都适合武道,硬实力或许需要日积月累,可心境上的突破却需要一丝机缘,一个契机。
若非要问这天地之间何处去寻缘法,说得直白便是除了自身九成九的努力还得加上一星半点的运气,二者缺一不可。
只听一声惨叫,那黄桷巷的孙止戈已被云家少年用木剑击倒在地,这时正用一只脚如方才自己踩徐鹄那般,被人踩在地上无法动弹。
黑了一只眼圈的少年见此一瘸一拐的来到对方身边,脸上有些幸灾乐祸:
“孙止戈,活该你挨揍。要知一山还比一山高,今日老子是遭了你的道,不然也不会让我云小弟出手。”
这话貌似刺激到了边上的长衫少年,也不知是有意呢还是无意,少年重重一脚压下,疼得地上男子眼泪鼻涕横流,转头对其一挑眉:
“给我躲开些,你云爷爷从不打残废。”
这话顿时气得徐鹄想骂人,不过最后还是忍了下来,走之前放出一句自认为十分有骨气的话。
说今日自己有伤在身,就算打赢了你也是在羞辱你,等改日伤好再战。
云有信对此是嗤之以鼻,直言说等你好了下次就把你左右眼眶一起打黑,然后丢到后山竹林里去,正好这放牛村山中缺少黑白熊,要知这黑白熊乃是渝国珍兽之。
“云有信,你个没爹的小杂种,你给我记住,今日这事没完,待我回去告诉族中长辈”地上抹额男子突然破口大骂。
又是高高抬起,重重落下,孙止戈顿时一口鲜血喷出,蓝白长衫少年眉宇之间隐有煞气,目光开始变得狠戾。
“你且继续骂好了,你只要骂上一声,我便踩上一脚,咱哥俩当面交易,骂踩两清。”
“还族中长辈?孙止戈我告诉你,你爹来了我就揍你爹,你娘来了我就骂你娘,最瞧不起的就是你这种仗势欺人的狗东西。”
云有信似乎动了怒,说完接连又是三脚落下,看得边上徐鹄都有些心惊。
“哥,踩死了你要怎么跟娘亲交代呢?”屋檐上白裙少女起身张开双臂在上面来回走动,口中自言自语,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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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听见自己妹妹出声,少年这才渐渐冷静下来,再看地上抹额男子已经当场晕死过去,嘴边还吐有一滩鲜血。
云有信蹲下,查看了一下对方伤势,起身后笑着说:
“没事儿,死不了。毕竟是习武之人的体魄,顶多十天半个月又可以下床活蹦乱跳耀武扬威,待那时我云某人再接着揍。”
那边上名为刘二的小跟班此时早已吓得瘫软在地,抱着脑袋瑟瑟抖。
这还是头一次见自己大哥被人揍成这样,担心这个姓云的少年别了疯,把自己也一块给收拾了。
不过对方貌似都懒得瞧自己,他刘二只能算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小角色,不配他云有信动手。
随后云家兄妹抱拳离去,留下一瘸一拐的徐鸿,正当少年准备独自回家之时,宋婉辞却来到他身边,主动将其搀扶前行。
“婉辞妹妹,这让村里人瞧见不好吧?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少女的体香萦绕鼻间,徐鹄有些脸颊烫,埋头喃喃低语。
宋婉辞嘴角流露出一丝浅笑,两人继续缓步而行,她眸光平静,语气柔和:
“又何须在乎旁人目光,不累吗?这次就当你欠我的,哪天我若想骂人,你就让我好好骂上两句。”
少年良久无言,只是重重点头。匆匆百年如昙花一现,若是生命能定格于此,那该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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