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邬暮的最后一丝好感,在那句“我当然有目的”的声音中消失了。
陈一墨顾虑不了恐惧,泪汪汪地看着邬暮:“为什么这么做,就是为了让我留在这里吗?”
肖贝不忍心看下去,躲到柜台底下,捂住了耳朵。
“你觉得你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你和其他来旅馆的人有什么不同,难道你希望我对你特别吗,凭什么?”内容即便犀利,邬暮的语气还是没办法硬起来,她也不想“太欺负”这个单纯的小女孩。
“你明明可以早点说的,为什么不说?”
“如果我说了你还会来吗,那你还能知道旅馆的经营规则吗?”
“你就那么想把我留下来?”
“小姑娘,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什么时候说要把你留下来了,难不成你想接任我的位置吗?”
“我不想。”陈一墨回答得很干脆。
“所以啊,你不情我不愿,你为什么会一辈子留在这个旅馆呢?”
“那你一开始怎么不说?”
“我以为你很聪明,可以猜出来。”
“我不聪明,要不然也不可能掉进你的圈套。”
“放心,就算你非常聪明,你也会掉进我的圈套。”这一点邬暮很自信。
陈一墨没有说什么。
“你回去吧,好好思考一下需不需要我的帮忙。”话音未落,旅馆的大门打开了。
路就在面前,陈一墨却犹豫了——如果她的决定是许下贪念,那么离开后她还会再一次走进这个旅馆,她不想再来,而且她有预感,邬暮和肖贝不会伤害她,既然如此,她就有恃无恐了。
“我先不走了,我就在这里想。”说着,陈一墨走进餐厅,找了张椅子坐下——前厅只有柜台里有椅子,站了很久的陈一墨早就累了。
邬暮冷笑一声:“胆子不小。”
虽然猜到了邬暮和肖贝是危险人物,但是邬暮的语气、神态就是让陈一墨怕不起来,当然,邬暮一直都是很温柔地面对这个女孩子。
见陈一墨进了厨房,肖贝也跑了进去,跳到桌子上:“你不如把想法说出来,既然你选择留下来了,也没什么遮遮掩掩的吧?”
“我才不说,我就要自己想。”
肖贝摆摆尾巴,跳到另一张椅子上:不告诉就不告诉吧,反正我都知道。
陈一墨观望四周,假装欣赏,心里早就“波涛汹涌”了:怎么办,有太多事要消化了,自以为认识了一个很好的姐姐,却被她利用了,现在她还要跟我做交易我该怎么办呢,我确实不想父母再吵架了,虽然他们最后都会和好,可是作为旁观者的我,每次看到也很难受啊,而且他们心里也难受过,谁在听了刻薄的话后能全身而退,又是谁在某个夜里辗转反侧呢?可是这家旅馆,叫贪念旅馆,贪念,一听就不是很好的词,当然我也承认,我的想法就是贪念,是在贪图无法得到的东西。无法得到的东西,真的有办法得到吗,贪婪的念想,真的要实现吗,我是不是应该珍惜当下,不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思考半天,陈一墨还是得不出一个想要的答案。听了半天心声的肖贝也都听厌了,他打了个哈欠,躺在椅子上准备睡了。
“所以我建议你回家去想”,邬暮提醒陈一墨,“不用着急,你有的是时间。
陈一墨依旧坚持,她不想再次登临贪念旅馆,她一定要当下想出答案:“不,我就在这里想。”
“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