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渊有着自己的顾虑。
他在前往扶苏的营帐中时,想起来一件事情,特意问向蒙恬,“以往领兵作战,陛下从来没有派过监军,你可知,为何这次,突然派来扶苏这小子?”
他是蒙恬的学生,这个问题问他,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闻声,他沉思片刻后,轻声回应道:“王爷,想来陛下派扶苏公子来此,也只是为了更好的磨炼他而已。
毕竟,陛下亲自让您挂帅出征,就不可能不放心您。”
按理来说,蒙恬应该与嬴渊是比较亲近的,毕竟,他的仕途,其实或多或少的都离不开嬴渊的帮助。
他也很清楚,要不是当年跟着他镇守陇西,只怕不会在后来这么快的便跻身到大秦军界的顶层。
可是事实上呢?
蒙恬以及他们蒙家,忠诚的只有嬴政。
即使嬴渊曾经将李牧的佩剑交给他,即使嬴渊曾经帮助过他很多事,也于事无补。
如果有朝一日,嬴渊与嬴政之间,真的爆发较大的矛盾,那么,蒙恬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站在嬴政那一边。
“但愿如此吧,正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其实咱们那位皇帝陛下,只怕也无法完全的放心孤,眼下的重点,还是要放在后勤辎重的方面,你多去催促一下李斯,没有粮草的保障,即使是孤,只怕也不敢深入异域作战。”
嬴渊语重心长。
蒙恬若有所思。
说话期间,他们已经来到了扶苏的营帐中。
深夜已至,不过扶苏还没有休息,他在钻研兵书。
在见到自己的恩师与叔父一并前来后,立即起身作揖。
嬴渊摆了摆手,笑道:“你不用拘束,看你这里还亮着烛火,便来瞧瞧。”
说到这里,他看向扶苏所读的书籍,继续说道:“孤记得,孙子兵法这部兵家典籍,你在很小的时候就读过了,今日重温,可有不同发现?”
扶苏作揖道:“回叔父,确实有不同感觉,只是恨未能亲眼目睹一场浩瀚战役或是亲身参与,目前只能做到纸上谈兵的程度。”
嬴渊拍了拍他的肩膀,缓缓开口道:“兵法一道,讳莫至深,并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够融会贯通的,放心吧,你会亲眼看到战争残酷的一面,到了那个时候,或许你所学的兵法,才能彻底成为你的东西。”
他一直认为,这个世上,内心最脏的不是那些政客,而是兵家中人。
他们统兵作战,各种阴谋诡计可谓手到拈来,只是,他们不屑于在国内对某些政治人物动用对敌人使用的兵法。
要不然的话,他不认为,像是蒙恬这么缜密的思维,能输给赵高、李斯之流。
“叔父,您这么晚了还未入睡,可是有什么心事?”扶苏关怀问道。
别看他的身份乃是监军。
他可不敢左右嬴渊的军事计划,甚至连参与都不敢,就只能过问一二罢了。
毕竟,对方可是他的长辈,又是大秦最负盛名的将军,自己呢?不过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公子罢了,要是没有皇帝长子的这个身份,只怕根本轮不到自己随军出征。
他执意来此,是奔着成长的目的来的,不是奔着与嬴渊作对这个目的,换句话说,他也不敢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比如左右嬴渊的决策。
“你第一次随军出征,感觉可还习惯?”嬴渊问道。
“有劳叔父挂怀,此前北疆战役之时,侄儿在军中住过一段时间,对于军营里的一些事情,也算是知道一些,能够很快的融合进去。”
扶苏让人为他们二人倒上一杯茶水。
嬴渊负手而立道:“要是觉得有任何不适的情况,记得告诉叔父或者你的恩师,能够解决的问题,自然会替你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