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锦小姐爱不释手喜笑颜开,同刚刚判若两人,这种表现,难道还算不上喜欢?”
“物件是好物件,可是,比不上我的千沧拾月,我本人就是天道剑天然成剑,这东西徒增累赘,我才不稀罕。”
“况且,你神白须一介外人,哪里晓得我川修剑的真谛,这成剑岂是说送就送?再者,这也不是你的东西。”
“我只要最好的,这是别人给你的东西你送给我,是何居心?”
红锦一瞪眼,神白须眉头微皱,这妮子也忒难伺候,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还狗屁道理讲一堆,那万年木哪里是比不上千沧拾月,而是这妮子故意刁难人。
“你腰上的灵龛从何而来?让我看看。”
就在神白须烦琐之际,红锦眼睛一亮,指了指神白须腰间的绕生烟,问道。
“一位前辈所赠,其功效驳杂,我不能懂。”
“我要那个。”
红锦将万年木御置一旁,伸手意示神白须丢过来。
神白须解下腰间灵龛,嘴角一勾,看了看这天大的器件,也没多想,抬手一掷。
那灵龛在空中划出一道光弧,整个琼楼的灵气都为之一振,穹顶之上的群鹤更是纷纷落下。
“诶?”
就在那灵龛将要落在红锦手中时,它突然就莫名出现在神白须腰上,后者低头,有些惊奇。
“给就是给不给就是不给,你什么意思?”
红锦眉头一沉,厉声道。
神白须只得再解下灵龛,又是抬手一掷,而这一次,灵龛在空中画弧之后直接扭身返还神白须腰间,他眉头一挑。
“神白须!你再整这些把戏我要你好看!”
神白须也惊讶,大抵是觉得虞听安在他身上留了什么东西,这器件才一直粘着他不走。
嗡————!
只见神白须正准备以寂灭雷包裹灵龛猛的扔出去时,那灵龛突然一震,整个孔雀楼的灵光顷刻间黯然失色,这片天地更是莫名落尘,只觉得好似某种天谴压在头顶。
再看,那灵龛涌出丝丝缕缕的白色弧光缠绕在神白须手臂上,无论如何也甩不掉,好似融为一体。
哪怕是红锦见此,都大惊失色,那物件的然乎她的认知。而神白须所说的那位前辈,她心中似乎也有了对证。
“够了,我不要了,那器件看不上我。”
从来到这世间的那一刻始,红锦想要的东西几乎就没有得不到的,她想做的她都能做出来,可到了神白须这里,她第一次在那物件上感受到了何为渺小。
饶是刚刚群飞穹顶的群鹤都在神白须身边徘徊,它们不敢扑闪翅膀,只敢远距离伸着脖子打探。
红锦见此,竟莫名觉得神白须就好似那天上落凡的谪仙人,到了此刻,却也心生好感。
只是再一想他的所作所为,眉头一拧,到最后竟觉得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这剑我收了,可不代表这是你还礼了,这是别人送你然后你再送我的,不做数。”
神白须苦涩的长长吐出一口气,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这一趟算是白来了。
见那人失望,红锦又莫名一恼。
“算了不要你还了,这份礼我认了,你快滚出去。”
神白须眉头一挑,当真是喜怒无常,他转身,驱散群鹤。
顿时间扑闪翅膀的声音传遍阁楼,群鹤有的腾空,有的架在楼阁之上,有的原地驻足停望神白须。
“站住。”
神白须一晃,有点不耐烦了,这妮子没完没了的使唤人,泥菩萨尚有三分火气,更何况神白须这么一个十恶不赦的大恶。
神白须本无心逗留,只是不知谁人上前直接扯住了自己的袖子,他转身,红锦已悄无声息来到身后。
“女孩子太任性是会招人讨厌的,锦小姐。”
听了这话,红锦竟头一低,松开了拽着神白须袖子的手,后者纳闷,后退一步。
只是下一刻,红锦又抓住了神白须的手臂,这一次,她眼神坚定,像是有什么想问。
“我不是什么日理万机的大人物,锦小姐有话不妨直说,我这千古罪人的骂名也算是坐实了,还差锦小姐几句金科玉律吗?”
红锦双手抓住神白须,几乎是把他扯了过去,神白须猜不透这妮子到底要干什么,只得随从。
直至红锦将神白须拉到那神堂桌案之前,让他坐在了府堂一侧,扭头向外看去,琼楼前身的百行书阁尽收眼底,当真是琳琅满目。
“我问你,盘龙逆反与骁卫正统之间明明那么明显的一道鸿沟,你为什么偏偏要选择后者?”
“上御执明而执政,上御出云包藏祸心,野心与仁义这么浅显的差别你为什么看不出来?”
“甚至还要承接李世卿的衣钵,做神骁的千古罪人。”
神白须眉头一挑,难得这妮子也会问这么深明大义的问题。
看着眼前少女模样的红锦,神白须只觉得同那日相见的差别真大,原来这妮子不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