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储魔皿的制作方式是使用炼金术式调和的,那时的凛冬并不结好西方,诸如此类工程也就未能扬光大。”
“也是,你一个身抱噩兆者,哪里能驱动那些天地灵韵,饶是再精密的炼金术到了你这里都成了浪费。”
“这怎么说到一半还骂人呢。”
“我是在心疼你。”
神白须侧身转头看向一旁的青衣,两人皆是眼袋含笑,在此美景之前,饶是拌嘴也成了情意绵绵。
“其实炼金术式的使用是可以凭借堆砌基础阶梯术式来缝合的,并不是一定要精深元素力的炼金术师才能掌握高等的炼制术。”
“只是这是最笨的法子,大多有关炼金术式的教材上是不会这么教学生的,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魔力的麻瓜终究在少数。”
“但我觉得,只要有人愿意勤能补拙,这份技能就应该被大众认可,这或多或少可以给那些没有天赋的学者创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
神白须看着远处雪庭,神色有些寂寥,可这在青衣看来,却有一种诗人登高的愁肠。
头长见识短本是用来形容女子的无才,但这其中其实还有另一个解释。
就是古时代的女子难以受到高等的教育,无法受到足够的支持来开阔眼界与心胸,这句话其实是用来讽刺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更是一种偏见。
同样留着长的男子也不一定就聪明,诸如神白须这种,也会犯傻。
而神白须一开始在学业之道上,还真就是个榆木脑袋,就是古时代学堂之上夫子说的朽木不可雕也。
然玉不琢不成器,人总有开明的一天,只是有些人,开窍比较晚,有些人,则比较早,神白须和青衣,其实都属于后者,只是开窍的地方不一样。
而神骁又有慧极必伤的说法,这是在说啊,一个人太聪明,反而会被这份智慧蒙住双眼,凡事看的太透彻,人就会变得缥缈,所以才说要脚踏实地,人生路远,而路在脚下。
而能让人在世间行走而心怀眷恋的,那无异于就是心中人了,就像眼下的两人。
“故知远来却未能相迎,真是有失待客之道。”
“白公子,自女娲城天都府一别,怕有两月不曾相见,而神骁内,有关你的传闻,却如春雷屠苏,不绝于耳啊。”
这声音饱含沧桑而正气纯然,神白须一听就知道是谁。
而寻着声音望去,西门远处庭院走来那位灰袍依然撑着油纸伞的老者风度翩翩,走进阆苑。
他先是折叠油纸伞放置一旁门框,随即拱手作揖,而非向神白须,是向他身旁的青衣,而后者只是微微躬身以回礼。
“老先生,阔别已久,风度依然,蒙受指教,感激不尽。”
神白须拱手作揖一拜,老者只是笑着抚须,点了点头。
“白公子谬赞了,不过是世人风沙道途上的须弥,只是我这旁观者清明,雾中人混淆,有幸指点,也是福业。”
这老者正是神白须同周登楼入府面见上御执时偶遇指点的侯正业,对于他的真实身份,神白须也是在事后得知。
当时的周登楼之所以没有解释,恐怕也是因为日后神白须在神骁内的事情要以削山之乱为重。
而红锦之恩惠,待到日后再思图报也不会晚,因为这一家可不是说什么礼什么恩都能往里送的。
“白公子此来,想必定是为了授铃一事,如图恩报,思心难平,白公子倒真是位忠义之士。”
“眼下小女正在庭阁内等候多时,既来之则安之,不妨一会。”
“只是小女的气性,白公子也心知肚明,若是起了纷争,还望白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多多海涵,倘若还能指点一二,自是不胜殊荣。”
这老先生话里话外和声和气,在他那个位置的人竟然这般毫无架子,饶是神白须也觉得亲和。
也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民风淳朴的原因,神骁这地方,越高越大的官,一方豪强的商,道统归一的仙,那一个个似乎都没什么架子。
或许是到了他们那个高度,众人濒微如沙粒,不过短短百年,凡人的目光终有穷尽,他们不会在意。
可又或者,正是这样一个礼仪之邦,文明古国,儒雅之地,崇古之都,千年又千年的不断熏陶,耳濡目染,遂才形成了这般风貌。
纵使历史的源远流长再久远,他们仿佛还如同站在起始点一样秉持初心,与同一高度的人向上投去目光,众志成城。
到了这里,神白须无声再是拱手作揖一拜,老者只是笑如春风,点了点头。
“在此期间,还得委屈青先生雅庭一叙。”
神白须回头看了一眼青衣,侯正业似乎就直接猜出了他的想法,而老先生似乎还真有往日之久一叙,他看向青衣,眼神深邃,好似历经千万年沧桑的潭水,幽深而阴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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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点了点头,意示神白须放心,随后,一人向前,两人向后。
“真想不到现如今的当下盛世,也会因为一个人的存在而被扭转,更难想象,在扭转了这一切之后,这个人居然还能如履平地的置身漩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