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伏云龙庭起始,一路走过桥廊,长廊,直至马道,我感觉我这辈子好像从来没走过这么长的路。”
神白须一笑,手掌在青衣大腿上又揉又捏。
青衣只是盯着神白须的眼睛,片刻都不想偏斜视线,距离越近,呼吸越清晰。
“因为你会飞啊,我或许得准备条链子,拴着你。”
青衣伸手点了点神白须的鼻尖,好像从昨天开始,她的笑就没停过。
神白须没有说话,似乎只是享受这一刻,青衣也默契的沉默着,就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每一次心跳。
“我这个人,命不太好,跟着你,会影响你吗?”
直至沉默了一会后,青衣缓缓抬头看向神白须,小声问道。
“你都嫁给一个罪犯了你还想这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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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白须眉头一挑,气笑道。
“或许你应该反问自己,跟着我这么个人,会不会让你命不好。”
“或许这一切都应该从那个赌约,不,应该从湖亭时,你劈我的那一剑说起。”
“这天底下没有人愿意做赔本的买卖,青衣。自入盘龙会到现在,你一共刺了我三剑,然后,作为偿还,你把一辈子都搭进来了。”
“不,是你把把都满盘皆输,把一辈子都输给我。”
“那我问你,你觉得,是我运气好没死,还是你运气差做不到?”
神白须伸手撩了撩青衣的额,笑问道。
他这个问题是有些无赖了,以至于青衣有些赌气,并不是不服气输给他,而是不服气自己的运气比他差。
她作为神骁最短时间成就人道剑的修剑,可谓鸿运齐天,得天独厚的离谱。
而神白须呢?纯纯的倒霉蛋,和她比,她怎么可能服气?
可又一想,他若运气不好,又怎么会天克自己,又怎么会步步向死而生,即便是在较量中抓住了弱点与破绽,也没理由能一举成胜。
“你不要以为你榨了我这个药鼎,就好像能反客为主了一样在这里秋后复盘,我不会承认的。”
赌气?那就赌气,就不承认,反正无论从哪一个出点来说,她都是吃亏的那一个,那干脆就吃亏到底,反正吃他的亏,她也心甘情愿。
“我不会承认我比别人弱,我只承认付出的多与少,这是我能在西方不断劫后余生的原因所在。”
“并非为了求胜,而是活下来,因为只有活下来,才会有求胜的可能,就像你。”
“你并非过于心急想要杀我,而是害怕我知道你杀不了我,若只是这一点,我们也只是保持平衡的状态。”
“可你唯独想杀我却又不甘心在意气之争上输给我,纠纠结结,牵牵扯扯了太多,到了最后,腹背受敌,穷途末路。”
神白须伸手点了点青衣的眉心,后者见之恼怒,张口就要咬,神白须一收一放,一来二去,挑逗般玩乐。
“那你说,要照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已经是个活不了几年的短命鬼了?”
青衣干脆放弃了,似乎畅所欲言,没有了隔阂,没有了顾虑,就好像一个绝症患者接受了自己悲剧的命运,仅仅只是在剩余的时间里享受生命的余裕。
“人间至味应是苦涩,算得上平淡的才算清欢,大雨几年,大风几年,长长短短,总是叹了又叹。”
“诸如我命由我这种话在你们神骁历史中,在那些名人史记的一生中,都已经是读烂的故事集了,山河无恙岁月安好,纵使脚下路途再如何遥远,也终有长江之水奔赴沧海的时候。”
神白须摘下青衣皱着的眉头,将手指摁在那一双朱唇上,她轻咬指尖,殷红的胭脂印了上去,他抬指在她眉心一点。
“平安喜乐,长命百岁。”
神白须一笑,这是她极少见的画面,这样由衷的笑,在她的生命中,只有眼前这个人给予过她,到了现在,连同那两句祝福,似乎也都是极为珍贵的。
“可是我已经年过百年了啊?”
她就好像故意不接茬一样,难得说起了有伤风月的话。
“那就长命千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