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撑着这么一副红粉骷髅,没有心,没有人情,没有灵魂。”
这说到最后,青衣就像蔫了一样,以至于她不再敢去看仿佛那样伟岸,那样着光的神白须,以至于她人生第一次感到羞愧,第一次低头。
而神白须呢?他只是看着那亭下幽幽湖水,看着它的绿绿葱葱,以至于好似,她说的那些话他根本没听见一样。
“妄自菲薄啊,是什么让你觉得,神白须征御这五个字拼成的人会是一种好东西了?在那方你不知道的世界中,我那些见不得光的破事你又知道多少?”
“说来也可笑,起初你视我如阶下囚,做着整个神骁的理中客,是非对错在你这里一目了然。”
“也是在我逐个剖析之后,一关难过关关过,再到你这里的时候,你变了又变,我也奇怪,一直感觉你们这些活的很久的人,往往都看得很浅。”
“也是最后李世卿走后我才明白,这些活的太久的人,并不注重当下,而是看得太遥远,心不在自己的肉体中,才每每在应该坚定时,若即若离。”
神白须起身走近青衣,两只手托住她的脸。
“可惜李世卿走的太急,我还不知道活了一千年的人相处起来究竟什么感觉。”
“说他和我神白须是政敌,我自知配不上,对于骁卫盘龙的政乱他不曾斜视,也只是一手操持着自己的收官。”
“若说是忘年之交,又太牵强,也不过临终所托,一心一愿的继承,他心态好,神骁政层的执政者他不屑去攀附,芸芸众生又望不到他的高度。”
“也只能算位亦师亦友的楷模了。”
他回过神来,看向那面色泛红而一双金瞳可人映着他的青衣。
“但幸好,眼下有个四甲子且对我百依百顺的傻白甜任我摆弄。”
说法这里,神白须贴近青衣,双手揉着她好似快要滴血的脸,而青衣也是在这番戏弄下,才知道原来自己也会自本心的笑。
傻白甜?天晓得能说出这样的话的人究竟得有多大的本事,总之他神白须好似得天独厚。
她今天仍旧梳着一头他盘起来的乌,上头几个金色的琉璃冠在风中泠泠作响,眼下凤冠披霞的凤冠已经戴在她的头顶。
而明天,她就是跃下枝头落入凡尘的凤凰,当真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
“青先生?”
湖亭外的金簪银簪似乎已经等候多时,看着庭内两个人在有说有笑着什么,金簪唤了一声。
青衣抬头看向湖亭外,又看了看神白须,有些不乐意走。
“白先生,按照神骁的规矩,新婚之夜前新娘子和新郎官是不能见面的哦,您是外地人,初来乍到,要入乡随俗。”
金簪笑道。
“怎么你们每个人都懂入乡随俗这个道理啊?”
说到这里,神白须无奈的纳闷一句,金簪只是笑着,她身后的银簪亦是掩面遮笑。
“没听到人家说吗?新婚之夜前新娘子不能见新郎,不然到时候人家会觉得是我神白须猴急。”
青衣面色潮红的笑了,她转向别处,右手轻轻的去抓神白须的手。
“那我走了?”
神白须笑着点了点头,而此刻,殊不知远处廊庭,四个大老爷们两个笑的直不起腰,还有一个在模仿神白须刚刚说话的模样。
青衣转身出了湖亭,一步两回头,神白须摆摆手,这才不情不愿不依不舍堪堪走了。
这一人才出湖亭,后四人接憧而至,来者面色各异,却均是拱手抱拳道喜。
“老白,能耐啊,起初老周跑来天都府一趟说你小子要成婚,这新娘子还是咱们神骁无敌了四甲子的剑魁青抬衣,我是真不敢信也不敢想啊。”
“这不,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哥几个有眼不识泰山,没看出来你神白须征御还有这本事。”
“咋给人家拿下的?说出来哥几个见识见识。”
李镇岳先是拍了拍神白须的肩膀,由衷的赞赏,然后一屁股坐下。
一旁的周登楼就那么站在湖亭门框外,双手抱胸靠在门框上。
李太行位于神白须左侧,同样双手抱胸,神色自若。
而至于张策言,和李镇岳一样,进了湖亭就找了个地方坐着,看了一眼棋盘,嘴角一扯摇摇头。
神白须闻言也是嘴角一扯,白了一眼,没打算搭理八卦的李镇岳。
“我听说是半宝川雨谷一役,你二人约了一场死斗,老白随口说了一个赌注,说要是赢了,就用那一剑买人家青抬衣的春宵一刻。”
“不得不说真是色胆包天,那样的人你也敢滑舌头根,不过我也好奇,白老弟,你怎么赢得人家四甲子无敌?”
李镇岳听了张策言的陈述也一副闻所未闻的模样,瞪大了眼睛看向神白须。
毕竟他们这些武夫,对那些什么天下第一还是相当神往的,就算不佩服,也多多少少有些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