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卫势微当下不假,可正统之名仍旧屹立不倒,总代理上御执所作所为皆在国家,骁卫更是上下一心,眼下十二门之行不过劝以戒言,行公之事。”
梁且知虽然也并不看好神白须,可她不会在明面上说,谁都知道现如今骁卫势微,可这外表的情况对于眼下大势而言一无是处。
梁有道所言均在名正言顺,说到底还是瞧不起骁卫千年传承八位等同维序者实力的强者求援一个国际通缉犯。
再者上御执乳臭未干,就必定以为他无法治理神骁,的的确确是迂腐短见。
“这就是他神白须能以权谋私保下白下霁的理由?同盘龙李世卿与虎谋皮何其可笑?其野心如何吞云吐雾谁人不知?”
“仅仅只是凭着战功显赫就能令神骁群众奉为正统吗?盘龙会成就至今哪怕力压群雄也未曾在民众心中立起大义二字,更何况他神白须一介凶犯。”
“归根结底,还是上御执乳臭未干,李布施哪怕再明智,却也太过看重上御执而忽视国际形势,如今风评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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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门作为民政机关同盘龙会勾肩搭背才是真正的狼狈为奸,世族野心不灭才是真正的徒劳之举。”
“梁且知!一派胡言!!”
眼下梁且知好似一下揭穿了梁有道的遮羞布一般,后者暴怒训斥。
而梁且知所言,句句属实,如今的十二门在李世卿的施压之下偏向盘龙会就是不争的事实,他们俨然已经成为了千年前世族集团的雏形。
“这天底下岂有不灭的传承?那些史书上恒古不朽的薪火相传哪一代没有牺牲与鲜血?就凭他一个神白须就可以根除神骁积存了千年的仇怨?”
“骁卫也好,盘龙会也罢,历史只会记住那个在最后登台的表演者,而延续历史的人,只有这个国家的执掌者。”
“真正致使神骁历史充满血污与硝烟的原因,是因为世族执权者的自私与野心,国家的政治来自于人民的呼声,而智者才是国家的执掌者。”
“十二门也好,千年传承也罢,不过都是一群断脊之犬,只敢在今日之下的伟岸中磨砺丑陋的獠牙,就是金子做成的铁链,也比不上正统革政人民翻身解放后新时代的一抔黄土。”
“混账!”
“藏药阁千年传承至今,历代阁主哪一个曾有攀附权政?他们哪一个不……”
“他们当然不敢!那是因为他们怕,怕那些被压迫者在煎熬中反思后释放,怕他们的怒火要他们万劫不复。”
“藏药阁真正的历史仅仅只在李布施建立十二门之后成为十二门门侯开始,而现在你们这些丑陋的蛆虫却还想卷土重来。”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老者怒不可遏,而那身穿白袍的女子的沉默却是震耳欲聋。
她失望的眼神和数十年前那个在大雨中跪求的男人一样,一样的意难平。
“你和你的父亲一样固执!都一样的自以为是!”
“你以为改变了如今神骁体系的政治就一定能够久治世安吗?神骁人拥有掌握自己命运的权力,而他们就愿意在那种命运中颠簸。”
“藏药阁之所以置身事外,就是因为千年前的那场世族之乱隔断了如今的传承,时代已经变得太快,而世族已经失去了独立权。”
“究竟是神骁群众征求解放的意志隔断了传承,还是世族渴望与世昌盛自立为权的野心不死,您难道不比我更清楚?”
梁有道一时怒极,拳头紧握眼神犀利,只是他突然又转过身去,大手一挥。
“你父亲的所为就是前车之鉴,让神白须回去吧,你们此行毫无意义。”
“藏药阁的存在究竟有没有意义,不是您一个人说了算的。”
梁且知最后望了一眼那背影,终于心如铁石的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转身下楼了,只留下那看着如今看来有些佝偻的背影。
“世族之所以野心不死,就是因为他们已经存在了太久,根连着根,藤绕着藤。”
“而他们的统治观念却永远从上到下,因此,他们不会在乎那些除他们之外的事物的衰败。”
“而当这份扎根的欲望足够沉重的时候,他就会变作一种腐蚀的剧毒。”
因此李布施一直以为,一个政治团体的主旨思想,在于如何恰当且合理的使用权力,与控制权力的受众方。
意为,权以何证。
权力的存在必定是为了放大又或者缩小什么,或是它统治的领土,又或它所治理的人民。
就像垒起沙塔一样,光是软绵绵的沙子风一吹就会散,可如果加上水,就会变得异常坚固。
所以权力的实施与受众是相对等的,一旦有一方倾斜,就一定会造成暴乱。
这也是十二门这一政治部门存在的作用,提醒。
李布施为了让这个国家的人民相信世族已经做了太多,是世族辜负了他,可却也有想要与民同修的世族,例如洗玉府,云门,千机门。
他们是真正跨越旧制度的新时代的旧众,不为乎权力,仅仅只是因为自己有那个能力才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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