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布施很清楚自己有治世之能却无安邦良策,神骁需要一个广纳贤言的明君,要这个国家团结起来,上御执顺理成章。”
“可早就年过于他的上御出云又如何?只身脱离家族,令起高峰,仅在两年之内总领盘龙会,以至于在三年之内横扫神骁。”
“时至今日的上御出云也不过二八年华,却已是功名赫赫,盘龙会雄居六城,这东南之争究竟胜在谁手一目了然。”
据理力争,苏禾充分说明了武侯门为什么会站在盘龙会的立场上,并且对于上御执上御出云两人的东南之争,秉持后者。
眼下的神白须不言不语,他转身不再去看苏禾,后者一顿,疑惑而不满。
看他的样子,好似…失望至极。
“纵使历史千千万万年,记载在那史书上的人究竟明智与否,昏庸与否,都是由群众所传颂的。”
“难道仅仅就因为正统一言,就可以拟定一个国家的命运?这天底下既然有能者多劳的道理,就更证明上御出云有能力担当这份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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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世族之乱已经成为历史,世人不可能永远攥着这张罪状胁迫背负世族之名的人低头,更不应该就因为历史的种种,而对当今世族集团的所作所为杯弓蛇影,大做文章。”
“难道活在偏见中的人不才是最可怕的吗?更何况是一群执政者。”
如果一定要说,苏禾的立场的确没有错,而她所说的,也的的确确是事实。
李布施所创建十二门的初衷,的确是为了团结当时政治状态涣散的神骁,更是为了集中民智,要民众通过政治机关向国家提供建议与决策。
不然如今的天罡穿林雨也不会如此卖命的深入基层,持续数年的去了解民生民态。
他归来骁卫后,给出的第一条要求就是代表民众的声。
“他们要知道这个国家究竟是谁在说话,又是谁说了算,是怎样一个人在领导,又是怎样一个人在决策。”
如此,李布施才颁布十二门正式成立为民政机关,代表神骁十分之五的决策权力。
他告诉他们,政府的政策是为了稳定国家的强盛与展,而未来,是属于民众的未来。
凡是任何在大意志上有的分歧,都可以长久的坐下来讨论,让问题被更多人的思考带动,这是一个国家的风貌。
如此才有了之后穿林雨所做的一切。
只是,说出这一切的苏禾仍旧没有得到神白须的回应,他的眼神,只在那不夜城之外的林立琼楼。
苏禾自生以来,在她所有的所作所为之中,之后,还是人生第一次见到这么一个怪人。
他那不知是孤傲还是傲慢的清醒,令她有些直不起腰,甚至有些喘不清气,只觉得这个人,像迷雾。
她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怀有不甘的情绪,究竟要怎样才能说动他?
“位极人臣,怎么做才是对的?”
“为什么历史翻了一遍又一遍,却仍旧还是有人用历史来评价如今的时代的好与坏?”
“为什么世人在历经那些史书中所撰写的沧桑之后,更加肯定曾经的历史是如何的比现在辉煌?”
“他们见过多少领导者?史书装得下吗?”
就在苏禾想要伸手去转动神白须面向自己的时候,一阵强风吹来,直直扑在神白须的身上,以至于他的绣袍,轻抚过她的脸颊。
她有些恍惚,以至于透过月光。
“最可怕的并非是活在偏见之中的人,而是用偏见去看待世界的人。”
此话一出,苏禾浑身一震,那双好看的杏仁色的眼瞳止不住的颤抖。
“在世人的口诛笔伐中遗臭万年的蒋遇才已经死了四千年了,而四千年今后的世人仍旧会回忆那仿佛历历在目的战乱。”
“他们看到的,是人被放大的野心与支配主宰的恶念凌驾于人性的纯真与真善之上,一个沦丧的时代不值得任何人为之付出心血。”
“可他们是这个国家的人民,这个国家是他们赖以生存与传宗接代的归宿和延续,他们只是迷茫,不清楚自己应该怎么做才能改写眼下的悲剧。”
“而蒋遇才,就是一个随着这股寄托与渴求而诞生,不,而献身的一个人。”
“人倘若要看到自己的陋处,就只需要照照镜子,可人如果想要知道自己的不足,他就要在别人的评价中探知。”
“危乱的时代先最需要的并不是一个人尽皆知的优秀领导者,而是一个能够更正错误并且领导人们能走得更远的精神先导。”
“要自己的命运不再是为了铸就别人人生的辉煌,这就是蒋遇才的呐喊。”
“他已经见过太多人的才华与珍贵的生命,因为那些仅仅只是更尊贵更有权势的人而夭折了,因为他曾经也是那样的人。”
“仅仅只是比别人更尊贵,拥有更多机会,掌握更多财富与权力,就可以肆意的草菅人命,将真相掩盖,将正义歪斜,而这,就是世族之乱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