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盘乃是一根垂龙木所雕,奢雅非凡。
而据说这墨龙垂木,乃是一种名为“大水鼋”背上的灵脊所化。
那水鼋乃是一方水脉所赖,据说是天生地养,行于日月之间,如刺状的脊背在山河间穿行,凭借着那水泽灵力生养成根,遂有了这垂龙木。
这木头乃是水鼋精血所化,即可入药,又可作器,据说由那垂龙木所打造的木锏,可削金如泥,断石如吹,可做上上品的灵器。
那这垂龙木制成的茶几,自然也就不必多说,不仅能滋补养颜,更能益寿延年。
只是至于这垂龙木如何得来,必定是伤了那水鼋性命。
那种灵物天生怀壁,当真是天上掉馅饼的珍宝,且成木的水鼋又可谓世间罕有,就是那么一撮垂龙木木灰,都价值连城。
杀生而取物,于佛门所不齿。
其实垂龙木天生枯萎之后会成为一种更为稀缺的灵物,还阳木,传闻能够祛毒除害,可治百病,倘若以灵师之能稍加调理,甚至能够拔高人的灵智,求得仙途。
在锻师的手中,还阳木据说是天下至阳之物,哪怕烧上整整九九八十一天都不曾熄灭,而余烬更能作为器胚的淬剂,抛光成锐,增锋助芒。
只是世人一心求那垂龙木的效,而偏偏舍弃了这目不能触的还阳木,于此,宁肯一杀,也不愿多等。
“?”
突然,那黄裙身旁的两位青绿女子突然拦下神白须,后者眉头一皱,眼睛一眯,却也觉得情理之中,他索性向后一退。
饶是点朱砂也有些不解,她看向一旁的黄裙女子。
“徐宫主这是何意?”
“朱先生此次是代表骁卫天罡前来十二门征得政见的吧?”
“事态如何,仅您我二人即可,还劳这位公子于堂外等候。”
点朱砂眼睛一眯,神白须自然知道这女子要给自己找回面子,可他却是微微摇头,后者眉头微皱,望了一眼,作罢了。
神白须一笑置之,抱拳后退。
两人入堂,另外两位青绿女子就在堂外守着神白须,说是守,她们却也听说过这位白公子的威名,只是为人仆而身不由己。
所以也是在那两人转身后均是施身万福以敬歉意,而神白须也是拱手作揖一拜,还礼了,那两位女子面面相窥,只是羞赧而笑。
看样子凶名在外的神白须征御也并非世人所传颂的那般穷凶极恶。
“不胜惶恐,我本以为这一次前来访政的理应是音绕梁梁先生,看样子骁卫对于这一次十二门政势态度和上一次,几乎没差?”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记性模糊了,依稀记得宝川之行前,盘龙作为十二门领事人被朱先生一人之力退回六门之后,起攻之势渐缓。”
“而现在诸门左右不定,站场的站场,自保的自保。”
黄裙女子斟茶娴熟,两人在茶盘面前一左一右,各执一词。
眼前这个黄裙女子,许燕双,柳柏苑六宫之一,许青才的亲妹妹,同样也是柳柏苑的二把手。
可虽然是亲生妹妹,可许青才不允许许燕双执政,点朱砂心如明镜,其中隐情一看便知。
柳柏苑之内必定出现了分歧,而这分歧事件之大,是许青才一个人以及她背后的势力搞不定的。
再者,许青才违背祖训,不得老一辈的待见,而同为柳柏苑传代,许燕双就成了众人翘以盼且有望能够带领柳柏苑重回正轨的下一任执掌人。
柳柏苑六宫,文,画,书,艺,武,技,而许燕双,就是六宫之的文宫,位高权重且势大力大,说是和许青才平分秋色也不为过。
“倘若来的是那位梁且知,十二门之行的访政就会完完全全的变成审政,眼下政势情况如何,许宫主应该比我更清楚。”
“我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怕让外面那位等久了,以他的脾气会破罐子破摔,现今万刃门换了主心骨,那位又深得总代理敬仰,要是怠慢了,小女子可不敢肯定那位起火来会不会殃及池鱼。”
点朱砂转头看了一眼堂外的神白须,此刻那人正双手抱胸站在那尊青铜鼎之前,闭目养神。
可他的心情,点朱砂一清二楚。
许燕双同样向外看了一眼,只是不屑,却也惊奇,并非神白须的身份,而是点朱砂对于神白须的恭维,而且这恭维不似官场的客套。
“难道朱先生真的相信仅凭此一人就能平复持续了千年的削山之乱?”
“自入川以来,此人多生事端,屡次破局,名声臭的都已经传到神骁民间,民众如何,骁卫心知肚明。”
“他带白下霁归川之事,我想神骁当下前众还不知道吧?”
此话一出,点朱砂微微眯眼,她又细细的看了一眼眼前的许燕双,她好似胸有成竹,极有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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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众,指的是李布施一行前朝元老,他们的意见要比目前上御执总代理的职位在民众心中更重。
可事实呢?民众绝对承认如今的总代理上御执,只是团团联盟的世族一众仍旧以李布施为。
“事到如今的情况难道还不足以说明神白须拥有治理削山之乱的能力吗?”
“眼下十二门中,又有哪一门有能力参与削山之乱一事?是千机门?还是天策府?”
“外请他人或许投机取巧,可内部的矛盾才是重中之重,民众比我们这些盖章的执政者更清楚如今的神骁谁该说了算。”
“许宫主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