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白须信誓旦旦,他比任何人都笃定抬剑所受天谴连累,欲果断杀人必须要同自身存在相冲,可神白须,明显却克制了抬剑。
“看来是我鱼目混珠,还是把你看的太简单了。”
“你神白须不惜此命,难道我就会吗?”
嗡————!!
下一刻,抬剑抽出金剑直抵神白须胸口,可后者却纹丝不动。
“这是你第二次向我递剑,两次皆是想要杀我,我凭你是李世卿相托之人一让再让,你这娘们却不知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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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走人花,折根地花,我就当做是李世卿同我交易所付出的筹码,可你,你本就是盘龙蛰伏于暗处用于杀我的收关子,不知没落了多少时代的刽子手。”
“初登天都府时,我就能面对四位骁卫的碾压围剿而见微知着,哪怕是在整个国家的总代理面前,我都能直取其。”
“即使是八位上宗也都没有绝对的自信招呼四位骁卫,哪怕是一剑劈开东南一渊临死之前的剑若悬河,也从未说过自己生前最后一剑能杀任何一位骁卫。”
“我是你一生中,见到的第一位可以心无旁骛杀人的人,也是你人生中第一位,面对生与死的抉择不屑一顾的人。”
“而你,一个不被天道所允,不被众生所承,不存在法则之中,又不能置于秩序之外,一个只能在狭窄裂缝中苟且偷生的蝇营狗苟之人,也配用来杀我?”
神白须不退反进,一身杀势直接破开了石亭笼罩的剑气,顷刻间要整座湖泊的湖水沸腾。
哪怕是无敌四甲子的抬剑,在这一刻,竟也没了底,竟也慌了神。
面对这个一人即世界的男人,她的心中有史以来第一次,出现了犹豫与后怕。
“你只不过区区纵横世间八百里秋风,扫得人间落叶。”
“而我,是睥睨十二天之狂风,席卷九州万川大地,你才是真正的,在暗处的狗爬泥泞之辈,一个连最浅显道理都看不明白的无知蠢材。”
“你……”
“你很想比一场是吗?那我们就来比一场,看看谁生谁死。”
神白须直接打断了抬剑将要说出的话语,提出了死斗。
这不仅仅给了抬剑一个杀他的理由,也给了出云一个合理的后路,一是可以让骁卫前功尽弃,二能够让李世卿着落成空,三可以斩了这个同自己大道相克之人。
一石三鸟,何其美哉?
可抬剑也要考虑清楚,这天底下想让她这个老不死去死的人太多太多了,十二门中十一门都有。
倘若竟杀不得这神白须,弄得两虎相斗必有一残,岂不要他人坐收渔翁了?
而眼前的神白须,心境如此坚定,巍峨不动,抬剑竟也乱了分寸。
她总莫名感觉,哪怕如今己身气势已经完全压过他,却总感觉软绵绵的,就如同相遇天敌,天然恐惧。
嗤————
神白须伸手直接握住金剑剑身,手掌划破鲜血淋漓,他一把将抬剑拽了过来。
抬剑大惊,下意识的想要抽出金剑,奈何那人纹丝不动。
“我敢笃定,李世卿那老东西正瞅着呢,你也不想吃闷头亏吧?被别人算计的感觉不好受对吗?”
“我可以理解你把气撒在我身上的行为,我也知道你有苦衷,虽说这么说有些不讲理,但有些时候,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您说呢?青先生。”
抬剑微微一愣,她没想到神白须已经猜到李世卿同她割裂,不单单要挟天杀她,更要神白须替他就志。
如今倘若两人真真打生打死,李世卿同盘龙,必定坐收渔翁,反正这俩人都是李世卿的棋子,谁死谁活根本无所谓。
“眼下两虎相斗必有一伤,您受制于人,不,应该是受制于天,在找不到金蝉脱壳之策前,一世英名毁在我这个臭鸡蛋手里,您觉得划算吗?”
抬剑看白痴一样看了一眼神白须,眼下求全,会不会太晚了点?
不,不晚,相反,抬剑虽然的确看不起神白须,却也不至于和自己的命闹矛盾。
“登徒子,放手。”
抬剑怒斥一声,神白须果断撒手,抬剑一个踉跄,险些后跌,神白须抓住剑尖才稳住那人。
“谢青先生不杀之恩。”
抬剑眉头一皱,竟想不到这登徒子如此不要脸,她还没说什么,就让神白须搅和的团团转。
身后船上的白下霁更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
“好个无耻之徒,当真是没脸没皮。”
“您或许也应该学学我这无耻之徒,至少,能活命不是吗?”
“眼下情况,您比我更清楚,我死对谁都没有好处,与其痛快一剑杀了我之后后悔,不如暂且忍耐,之后一举两得,岂不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