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白须好似字字诛心,化作一把把刀刃刺在奥坦萝丝心中,以至于后者不由自主的颤抖。
“你…又懂什么。”
奥坦萝丝拉拢着头,头盖住了她的脸,看不到她的表情。
“认为我未经其事先评其人吗?你不必急于下定论,因为我们是一类人,至少我们曾经是。”
神白须注视着奥坦萝丝说道。
关于他们两人之间的联系,都来自于那场灾难。
“笑话,我和你,永远不会是一类人。”
“你是一个卑劣的遗弃者,自私,贪婪,狂妄。”
“你的杀戮,毁灭了多少人的幸福,破坏了多少家庭的温暖,又打破了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和平,我和你是一类人?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奥坦萝丝恨恨的回望神白须,唾弃他的种种行为。
“我们的共同点在于,我们一生中最挚爱的人都丧命于那场灾难。”
“而我们的不同点,在于你我做出的不同的选择。”
“你可以指责我的所作所为是邪恶的,但你无法侮辱也无法嘲笑我是愚蠢的,因为在这一点,你是一个懦夫。”
“懦夫?我?哈…因为一心不甘难道就可以举起屠刀摧毁他人生命吗?难道就因为一心不甘就可以要整个世界为此颠覆?我们没有任何共同点!”
看着神白须那副高尚模样,奥坦萝丝竟不觉得那很虚伪,反倒…反倒觉得有些堂堂正正。
“我并非因为不甘而举起屠刀,而是因为人性的邪恶。”
“如果我一心要颠覆,摧毁这个世界,我会将屠刀伸向更多人,可我却仍旧保持着理智与初衷。”
“而我所做的选择,是以勇气铸就的,是公义之心的复仇。”
哪怕神白须知道奥坦萝丝与他相对峙的想法根深蒂固,神白须仍旧慢条斯理的讲述着自己的观点。
“毁灭多数人的理想就是你所说的公义之心的复仇?”
“破坏多数人的幸福又会酿造多少个神白须征御?复仇和伸张正义有很多种方式,可绝不是像你这种。”
“这世上没有任何事物可以阻挡人类欲望的滋生,毁灭与灾难的不幸者又岂止我一个?”
“多数人的幸福?那场人为的灾难降临的时候是否有想过这所谓多数人的幸福?以无辜的牺牲难道就能换来如愿以偿的和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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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的做法呢?你的做法又和敲定那些无辜之人之死的做法有什么不同?”
“时至今日,你带走了多少人的生命?比起旧赫尔墨斯,死在你神白须手中的终焉执行战士远前者,你是否有想过这些无辜的牺牲是否能证明你所说的和平?”
两人针锋相对,一时间各自意志的表现淋漓尽致。
神白须所说,是因为执政者不公的抉择而致使无辜之人牺牲的愚行。
而奥坦萝丝所说的,是因为神白须一心不甘酿就仇恨造成的牺牲与破坏。
两者虽然原点相同,可却大相径庭,一个是追求内心的求证,一个,是抨击欲望的横行无忌。
此刻的奥坦萝丝气喘吁吁,看着神白须,她的神情悲愤而痛恨。
“那薇尔洁雅呢?那她的死呢?”
“她的牺牲,又是否值得?又是否如你所说,是理所应当的牺牲?”
此话一出,奥坦萝丝瞬间哑口无声。
“你能说你心中毫无怨言吗?对于薇尔洁雅的死,对于杰尔杰利斯的暴行,你敢说这是公正的吗?”
“你若能心安理得的说出,我神白须征御就放弃对终焉的挑战。”
“你若能肯定的说出,薇尔洁雅的死是为人类的未来铺路,是为了大义而做出的牺牲,那我就承认神白须征御的诞生是天在作孽。”
“而明天,你就可以提着我的脑袋,向世界公布神白须这一罪犯的爆死。”
说到这里,神白须深邃且阴沉的眼神死死注视着奥坦萝丝。
她真的能感受到神白须所说那句话的真诚,只要她能说出那句哪怕是违心之举的言语,后者就真能信以为真的去死。
就像她那无条件奉献的姐姐,哪怕饱受家族的折磨,她也毅然决然的将奥坦萝丝护在怀里。
哪怕在知道她只是母亲捡来的一个弃婴。
而神白须,明明就是一个罪大恶极的罪犯,一个手上沾满无辜鲜血的屠夫,说出的一字一句却是那样板上钉钉的诚恳且诚意。
奥坦萝丝眉头紧皱,她难以接受神白须,更难以接受神白须所说的一切,因为他说的,都是真相。
奥坦萝丝紧咬嘴唇,以至于渗出鲜血。
“我的所作所为固然是邪恶的,你可以这么说,但我绝不承认。”
神白须一语诛心,瞬间打破了奥坦萝丝内心坚定不移的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