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此刻,艾普什尔城,奥顿区。
咔嗒——
神白须推门而入,屋内的出云坐在沙上盯着桌面的菜肴,她保持着托腮的动作睡着了。
一旁的赫尔菈抬头看了一眼神白须,她皱了皱眉,上前握住神白须的手,伸手轻抚他脸颊上的伤疤。
神白须的样子,有些狼狈,他的整个外衣碎的像年久失修的破帘子一样。
身上也有渗透深度不同的血渍,最严重的是他的脸,密密麻麻像因为干旱而崩裂的土地一样,皮肤外边已经破裂,甚至有一些部位溢出鲜血。
而且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都凝在脸上成为了血污。
“时隔两月,初见奥坦萝丝就让你这么狼狈?”
赫尔菈右手轻抚神白须的脸颊,抚摸着那裂纹,只见从她相中不断涌出丝丝缕缕绿色的光丝渗入皮表,那裂开的皮肤渐渐愈合。
神白须呼出一口气拍了拍赫尔菈的大腿,意示她坐下聊。
“事情不如你所料吗?”
赫尔菈问了一句,神白须抱起出云放躺在沙上。
他拿出了一块特质的菱形水晶放置在桌上,聚能魔石内核中闪烁着蓝色的光泽,那便是启迪符文石。
“这是一场突袭击,终焉没能料到。”
“核电站的破坏程度非常大,而且手段的奇特让他们疑惑了很长一段时间,这一手烟雾弹打的非常好,边城卫守卫形同虚设,对我来说毫无压力。”
“至于之后的安排,普罗米修斯的失守必定会引起总部的重视,大批增援会涌入艾普什尔,仅仅只有一个压力点远远不够,还需要另开一个。”
神白须手肘抵在膝盖上,双手合十,摩挲着手掌。
“需要帮忙吗?或者需要什么吗?”
赫尔菈的这句话,神白须压根不会搭理她,赫尔菈也清楚。
神白须不想让她的手粘上无辜之人的血,自缪斯城区两人相知之后,赫尔菈变得越来越像神白须一样固执,无论神白须说多少次不许,她都会问。
“我需要再破坏四根终焉柱。”
听闻此言的赫尔菈气的直接站了起来,她怒视神白须,紧皱眉头的她张口又闭口。
她想要怒斥神白须的疯狂却又不舍的用那些尖锐的语言中伤他,所以一时间僵持着,以至于有着尴尬。
“你……”
赫尔菈刚刚张口神白须就起身抱住了她。
“你对我应该多一些信心赫尔菈,自我成为神白须征御以来,所作所为哪一件事不是疯狂的?”
“可这次不同以往,这是我命运噩梦的终结,你绝不能插手。”
赫尔菈眼神望向别处,她不想和神白须对视,神白须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明面上什么都不说,背地里把那些需要做的事情全部提前做完。
即便到最后被现,最不济也就是几天不理她而已,赫尔菈怎么可能不敢。
嗡——
“诶?”
赫尔菈一愣,几乎是一瞬间的事,她出现在一片海面上,水天一色。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你这么做,无异于把自己往绝路上逼。虽然我不否定你的能力,可一味一意孤行这会让你付出沉痛的代价。”
就在赫尔菈被传走之后,青衣从神白须背后走出,她看向神白须,同样疑惑他的所作所为。
青衣,这个名字在国际上知道的人相当少,可是,这个名字在所有国际顶尖势力中,是一个烫的刺眼的存在。
神骁人魔两道剑双修,曾经主序虚空降临时,一人一剑挡住了侵袭整个鲲鹏城区的强横序列虚空。
更是削山侯的眼中钉,曾与削山山主有过一战,后者断臂保命大败而归。
曾经,在整个神骁内陆中原,这位古今中外第一的女子剑仙几乎是把时代与她的差距拉的断层。
也被誉为,圣人之下第一人。
“这事关我所背负的血海深仇,青衣。”
“你们所有人都必须置身事外,这和在神骁盘龙会时面对骁卫削山走蚣三方势力不同,这是我个人同终焉的恩怨。”
“如果一定要问缘由,我是一个有始有终的人,为什么而活我再清楚不过,她们…不应该被牵扯其中。”
看着神白须如此决绝的模样,青衣没由来想起初入盘龙会时的神白须,简直一模一样。
“所以你就可以理所当然的自私?只为自己背负的仇恨而活?”
仇恨,一种令人痴迷且迷惘的毒药,它会源源不断的影响一个人的命运,因果纠缠不休,爱恨撕扯不断。
神白须算是理智的一种了,他没有暴走到那种不择手段复仇的程度,尽管这一路走来也仍旧是鲜血淋漓。
“青衣,你不懂,你活了三百年,那种人生对我来说太过遥远了,甚至是触不可及。”
“你是傲世的天才,在属于你的那个时代所有人都品尝过来自于你给予的失败,而我不同,我是一个一生都活在失败中的人,活在不甘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