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光中,竟有一个少年的身影在浮现,与破碎的碑交相辉映,流动绚烂光芒,有红尘气息,有人道沧桑,仿佛青史之华章,亦如岁月之画卷,在此显现!
他于虚无中立身,这里万道不存,时空不明,但只因为他在,便一切都在显化、演绎!
他的嘴角含着笑意,像是永远饱含对生命的热爱,对世界的热爱,是创世神,是造物主,是众生皇……如一尊至高无上之人皇!
他垂眸,于是一具死寂的尸骸便有了微弱的生机,残破大钟支撑的残尸荡漾着魂光,一尊古老的霸主复生,断断续续的轻叹。
“原来……是你……”
“不是我,那还能是谁?”少年微笑。
“我本……以为,是……那尊红毛……始祖……”终帝艰难说道,“巅峰一击,他……镇杀我,亦同时将碑交于……我,我只道是他……在图谋……”
“未想,还有……一个你……”
“怎么?很吃惊?”少年失笑。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终帝在叹,“你能瞒天过海……也对……”
“世间苦叶者,但有一人为源,为宗,那……只能是你。”
“真正的邪祖,都被你磨砺的东奔西逃,纵然有大成就,也无法摆脱你这一只幕后黑手……”终帝的状态渐渐稳定,思绪清明,“本人尚且如此,何况是拾人牙慧、继承其骨灰的那些始祖呢?”
“他们兴冲冲的闯入了局中,被算计而不自知,最终为人作嫁……”
“看来,你所在意的,是这些葬入了虚无的世间啊……”
终帝不解,“以你如今的境界,这对你还有用处吗?”
“有没有用,是脱之下的生灵所思所想。”少年只是摇头,“到了我这一步,只看其中的妙趣,是否能让我探索与驻足。”
他的眸光闪闪,很璀璨,“我与你们是不同的……”
“我穿梭,我见证,我打卡……”
“你看,我自未来的当世出,抵达了轮回创建的史前,如今又踏上了旅途,去往曾经永寂消散的世间……这样的经历,多么传奇?”
“我在这个过程中,找寻旅行的意义……”少年轻笑,“这可是一位三世铜棺的主人,用自己一次次出生入死,才创造而出的画卷,不可不观。”
“祂所有的迷茫,一次又一次的自救,不断的反思,一切的尝试……这些经验都挂在宇宙万物上,镌刻在山河星辰间,缭绕在无尽废墟中,到处都有篇章,长存不灭,如我所见。”
“这是……祭道之上的修行吗?”终帝低语。
“或许吧。”少年悠悠道,“就算没能修出点什么来,看一个同层次的生灵的出糗过往,也是一件趣事,不是吗?”
“……”终帝感觉自己忽然间明白了,为什么他先前所遭受的反噬会那么恐怖,让他当场暴毙了!
是的,他是扒出了一点了不得的内幕来,确定了三世铜棺主人有黑历史,可也仅此而已!
现如今大家谁不知道啊?
三世铜棺的主人死去活来,创世灭世跟玩一样?
你实锤了又怎么样?
何况说难听点,这不过是远远的拍了一张照片罢了,还模糊不清!
让他这样的“蝼蚁”知晓了,又能如何?
但是!
卷进来一位恐怖的魔祖……那就不同了!
“……合着我是被连累的?”终帝一口老槽不吐不快,他曾经一个终日坑人的霸主,如今却尝到了被人坑的一脸血,还无力报复的滋味。
“往好处想,就你这狗仔队开山祖的个性,这不过是迟早的事。”少年宽慰他,“这一次还好,我能捞你,下一次你可能就死在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的地方了,别人都还被蒙在鼓里。”
“吃一堑,长一智,此事引以为鉴,对你未来的人生大有好处啊!”少年感慨道。
“……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终帝像是活吞了一只苍蝇般,脸都黑了。
“不用客气,咱俩谁跟谁啊?”少年笑眯眯道,“这是一般人求不来的福报呢……”
“你想想我们的叶凡道友,不就是靠着吃一堑,长一境,这么生生的走到了祭道之上的境界?”
“吃亏是福啊!”
少年感叹。
顿时,终帝便没有了意见。
吃亏究竟是不是福?终帝或许不确定。
但他很确定的是,他要是不够努力的进取,那么终有一天,他会被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邪祖给打得“腐尸伴残钟”,并且谁都救不了他!
“我决定了。”终帝深呼吸,“不破不立,破而后立。”
“还请你出手,将我肢解,我要遁入诸世间,重走修行,证无尽时空永恒自在!”
“你确定了?”少年瞥了一眼终帝。
“这不也是你所想安排的吗?”终帝笑了,“始祖的突然崛起,一块墓碑的传递与破碎,我的复出与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