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煮的黑萝卜必须放点咸盐,如果不放盐,煮熟以后就是无味的面团口感。
江老太有时会把黑萝卜切丝,加点麦粉蒸出来吃,这个可比真的萝卜硬很多,切出来的丝必须得泡在水里,不然会变黑。
这些黑萝卜是洪泽哥送来的,说是挖了大半夜,黑萝卜埋的很深,不是很好挖,和挖老山药差不多。
江余钱和梁狗蛋都挑着担子,里头有凉粉和咸甜两种糊糊。
小密林有一段路不太好,每人脚上都被泥浆给弄脏了,江余年幸灾乐祸:“可怜的狗蛋,明日得打光脚。”
狗蛋就一双布鞋,其余的都是自己编的草鞋,现在出村都会尽量穿好一点的衣裳,毕竟现在算半个货郎。
走至马家桥时,二哥和狗蛋哥要进村,这会儿村口已经有不少人在,马家桥的人也知道凉粉。
见到江余钱过来,大家都很开心,有人赶大集,碰见过他在卖凉粉,虽然没买到,但回村儿还是给他好好宣扬了一下。
江六三人继续前行,他爹拉着新板车,几个竹筐里全是凉粉,糊糊们这次也带的多,有四个木桶。
这一路他们没敢歇息,要先去江府送东西,原本江六打算自己去,江建昌不同意,东西丢了没事儿,遇着混子伤人那就难受了。
混子们的消息传的快,在码头能看见他们聚在一起,凉粉摊客人多,大多又都是壮汉,那些个小杂毛也没敢乱来。
江建昌这两日晚上睡的晚,都在打磨之前叉鱼用的木棍,把前面削成尖尖儿的,把前半截泡入痒痒树汁液里。
这种痒痒树是一种乡间毒物,只要沾上它叶子和树皮里的汁液,会浑身起大个儿脓包,反复挠痒会越严重,最后只能狠心割掉那块儿皮。
无论哪个地方都有眼红人的混子,只看县老爷愿不愿意管,管辖严的地方,混子们只要财不要命,反之则然。
打磨好的木棍,被他包好了放在板车下面,因是细木棍,所以不打眼,大家都没现。
江建昌和江小三第一次来镇上的东街,这里无论是路面还是房屋,都和其他地方有着明显的差别。
守门的仆从打开门,让他们等等。
这东西太贵,他不敢直接收下,还得先禀明灶间管事。
江六见仆从们对木桶里的东西感兴趣,于是问:“要尝尝吗?有凉粉和甜咸味的粉羹。”
仆从们早就听闻,府里得了一样新鲜的吃食,小姐特别的喜欢,临睡前都还要吃上一碗。
老爷和夫人十分欣喜,这新吃食已经连续三次出现在饭桌上,因小姐喜欢,管事和厨子们也得了赏钱。
四人小心翼翼地问:“这怎么卖的?”
他们的月钱其实也不高,只不过比苦劳力们干的活儿要轻松一点罢了。
江六让三哥拌了两碗凉粉,又打了两碗甜味和咸味的粉羹,递给他们。
“尝尝吧,不收你们的钱。”希望他们吃了嘴软,以后别过于刁难他。
四人应该是早就习惯这种做法,只谦虚客气了两下就吃了起来,吃到一半时,仆从带人过来了。
管事也是见怪不怪,只低声骂了一句,要吃赶紧吃,都堵在门口像什么样子?一群饿死鬼。
管事的收下细粉和粉条,把剩余的钱结给了江六,笑呵呵地说:“这粉条味道真不错。”
大师傅做了梨汁酱烧银鱼,油炸后的银鱼块儿放在粉条上,放入秘制的酱汁,上锅蒸小半个时辰,再淋上热油。
这粉条蒸熟之后特别顺滑软糯,一向不爱吃硬东西的小姐,也吃了小半碗。
管事们也偷偷尝过了粉条,只不过没敢在上面放银鱼,放的是咸肉和鲜肥肉,蒸出来的粉条太香太入味了,就是这会儿还让人念念不忘。
江六再一次询问是否还需要?管事的依旧是之前那番话,得看老爷和夫人怎么说。
还赶着去码头,三人又匆匆离开。
瓜哥儿的爷爷奶奶,已经在烧饼摊等着了,还从家里拿了桌子和几个竹凳子,这会儿已经不知道擦了多少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