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素姑娘这身上奇怪的灵力,必然就是她狂的根源。
没有人能够承受的住这么多灵力的冲刷,方后来珩山上吃了白果,只是临时有了浅浅的武师修为,就因为些许灵力入体,遭受了反噬,而遭遇张正全毒手之后,用狻猊命血蕴含的灵力冲刷全身,也是为了重塑根骨,以求一线生机,不得已而为之。
林师伯与滕姑娘都说过,只要是人,哪怕你修为到了天罡,让灵力入体稍多,最后也是爆体而亡的局面。
素姑娘的灵力从何而来?
方后来现在也来不及去细究,他眼下最需要做的是,将这被阵法引入自己体内的灵力,再引出体外,不然,素姑娘是没事了,自己的麻烦就大了,就像当初大白与老坎精修为跌落之后,多吃了几个白果,也差点落得灵力充盈,差点爆体而亡一样。
方后来一手抱紧了僵硬的素姑娘,一手五雷印结出,双足一点,直冲墙角,连续几拳用力轰出,只震得整个密室不停微微晃动,仿佛地震了一般,这才稍稍缓解了全身骨痛之感。
难怪这素姑娘总是不停砸墙,感情也是为了宣泄体内灵力。
方后来左冲右突,一连上百拳连出,胡乱朝着各个方向的铁板挥拳打去,密室内呯砰不停作响,好些地方的铁板已经被打得凹了进去,上面印满了拳印与脚印。
即便如此,那灵力在体内冲刷全身的感觉,也只是缓解了一些,依然十分难受,而素姑娘依然面色苍白,全身上下盖了一层冰霜。
方后来看了看四周,灵机一动,快步抱着素姑娘,来到了密室正中盘膝坐下,将素姑娘往旁边一顺,依旧抱着,左手结了一个火铃印,五行灵火阵转起,双指一点地面,那地上被点中的钢板,瞬间红了。
火旺金行,方后来缓缓将灵力推动,五行灵火阵自脚下缓缓扩大,很快从底蔓延到四壁,再攀上密室顶部。
整个密室慢慢变得火红起来,全部铁板仿佛被火炙烤着,出了暗红的光亮。
方后来的位置,作为阵眼,当然毫无被架在铁板上烘烤的感觉,可四周的温度越来越高,这里又是密闭的空间,多少也被波及了,
随着灵力被抽离,在高温烘烤下,素掌柜全身的冰霜褪去,那灵力经过方后来全身,被引入地上的铁板,
方后来全力维持法阵运转,又累又闷又热,全身汗如雨下,衣服都湿透了,他在密室里压抑得喘不过来气,好在这铁板的温度到此时,已经是极限,不再上升。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素姑娘缓缓睁开了眼睛,那一对竖成缝隙的瞳孔,也恢复了正常,只是她此刻也是极度虚弱,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却依然抱着方后来,她的嘴略略张了一张,又昏睡过去。
方后来明显感觉到了,素姑娘身上那暴虐的灵力已经被抽得差不多了,法阵运转得越来越慢,烧得红的铁板也逐渐恢复了黑黝黝的颜色,密室里渐渐重新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方后来收了阵法,缓了口气,将素姑娘抱起来,这里不能待了。
且不说那石床被打的四分五裂,只能躺在地上,单这里铁板被烘烤的气味,以及热腾腾的雾气灌满了整个密室,也不利于素姑娘身体的恢复。
方后来这次倒是毫无阻力,一步步稳稳地,不慌不忙踏上台阶,可心里的惊涛骇浪依然不减分毫,一大团迷雾缠绕在心头。
他早就知道,这素姑娘的身手诡异,也只是以为她学识渊博,修炼了什么奇功异法而已,可刚刚那一幕,已经不可能用什么功法来解释了,就如同方后来的金刚境修为,根本就不是靠着自己修炼阵法,就能练出来的一般。
而且她的境界,在方后来眼里,彻底是个迷了,从大武师,直接到了不动境,又往搬山境上升,若不是刚刚抽取了灵力,会不会再次越搬山,方后来也不敢确定。
更可怕的是,在境界的攀升中,她会不会因为扛不住灵力的冲刷,爆体而亡,也是个未知数。
那白瓷酒壶的酒,她常常没事就得喝上两口,怕根本就不是酗酒,而是要靠这药酒镇压灵力波动。
只是这一次,喝得慢了,没来得及压住,才出了大事。自己二两都承受不住的酒,却被她一天三壶当水喝,可见这灵力已经侵袭她很久了。
缓缓将素姑娘放在床上,她面色依旧苍白,双手依旧冰冷,好在眼睛已经恢复正常,呼吸也平稳起来,身上的衣服也已经烘干了。
替她盖好被子,方后来此时方才安定下来,一屁股坐在床榻前,大口喘起了粗气,心中一阵后怕,若是刚刚没有误打误撞用上了八门锁灵阵,这时候,自己怕已经被素姑娘咬死了吧?或者陪着她一起爆体而亡,死在这密室之中?
方后来真力所剩无几,稍稍再次转动起八门锁灵阵,身体确实毫无反应,根本无法催动,看来确实是误打误撞了。
方后来也不愿意去多想,他如今全身乏力,手脚都有些不听使唤,还是安心躺下来最合适。
密室内的高温已经传递到了素姑娘的房间,整个房间都有些暖烘烘的,方后来也不敢离开,也不想离开,万一这素姑娘又犯病了呢?谁也制不住她。
方后来索性直接往床榻前的地上一躺,这地上还是温热的,舒服得很,方后来将眼一闭,就这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几个时辰,半梦半醒中,方后来忽然被一阵嘶哑的吼叫惊醒,一抬头看到素姑娘又病了,又重新变成了那凶物。
她从床上爬起来,竖起的瞳孔,盯着自己的脖子,伸出头来,血盆大口里那白森森的牙齿闪着寒光,马上一张口就要咬下来了,方后来吓了一大跳,一个激灵从地上跃起,口中大喊着:“别咬我啊,我的肉不好吃。”
“哎呦,”迎面真有一人低着头,在盯着他看,被方后来这一叫吓的呆住了,脑门与脑门猛地撞到了一起,两人一起摔倒哀嚎起来。
那人比方后来起身的快,一轱辘爬起来,大叫起来:“吓死我了,你叫什么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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