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团阴风霎时间就跟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反驳:“什么一模一样,那才是?我哥!”
慕晚萤寸步不让:“是?你哥你怎么不找他,非要跟我儿?过?不去??!”
她压根儿?就不承认突然冒出来的男人是?她儿?子,即便对?方?和慕长渊长得一模一样。
阴风语塞:“因为……因为……”
夺魄邪帝心里其实清楚,两个都是?慕长渊,但心魔只是?慕长渊的一部分,或者说切片。
魔尊是?玩世不恭的祸水,心魔则是?事?业大于?一切的野心家。倘若真正的慕长渊永不回魂,那夺魄邪帝也?没什么可?犹豫的,但现在摆明了从?沈凌夕到慕晚萤都只认慕长渊,那他就有些害怕了。
害怕那个一直给他收拾烂摊子的哥哥,那个在上神面前替他挡下雷霆一枪的哥哥,最后与自己桥归桥、路归路,分道扬镳。
终于?,畏惧的情绪击败了一切,夺魄邪帝问道:“我肉身已毁,与你不再有血缘羁绊,你为什么非认为我是?你儿?子,却不觉得他是?。”
这个“他”指的是?心魔忘川。
慕晚萤沉默半晌,道:“他或许曾经是?吧……但从?他让三界生灵涂炭开始,就不再是?了。”
仙盟结合严珂的口供,基本捋清慕家四兄弟的复杂关系,并将此事?解释给了慕晚萤听。
当然,解释的同?时做了不少加工处理,他们?本希望连慕长渊一起拉下水,最终却失败了。
“老四,娘亲手将你们?送往不归路,心中有愧,所以无论你们?犯什么错误,只要能回头,不管别人怎么想,我这个做母亲的总是?会最先心软。”
“但川儿?不一样。”
“所有的路都是?他自己选的,如果错了,就没有回头的余地。”
慕晚萤声音带着σw。zλ。吴侬软语特有的柔美,说出来的话语却铿锵有力。
某一瞬间,夺魄邪帝竟破天荒生出些许心虚:他又如何不知道,慕长渊真正气的是?他非要招魂,招来了心魔,还把?玄清上神从?三十三重?天外牵扯进来。
一切罪恶和动乱的源头都是?他。
因为他又闯祸了。
慕晚萤仿佛有心灵感应似的,扭头道:“所以忘川犯下的那些罪行,你没有助纣为虐吧?”
夺魄邪帝梗着脖子道:“你认不认与我何干,本邪帝的事?又不要你管!”
慕晚萤说:“你为什么就是?这么死脑筋,我若认了你,你哥还能跟你怄气到几?时?”
“……”
一招将军,慕井瞬间落入下风。
夺魄邪帝甚至忘记前不久自己还信誓旦旦要魔尊后悔——他特意潜伏入山,甚至不惜解开二十八个古阵,就是?为了悄无声息地杀死慕晚萤再嫁祸给仙盟。
慕井心思歹毒地认为,如此一来他哥必定向仙盟宣战,沈凌夕则会出手阻拦,善恶殊途是?神魔永远横跨不过?的鸿沟,一拍两散是?迟早的事?。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就如今晚一样,夺魄邪帝能气死仙盟八百个老神仙,却吵不过?一个弱女子。
最终他败下阵来,垂头丧气地说道:“我哥还会要我吗……”
“不会。”
夺魄邪帝惊悚地睁开双眼。
门外,一道冰冷稚嫩的声音凭空响起:“他永远不会原谅你。”
阴风瞬间猛烈地呼号起来,将屋内的家具被褥统统掀翻,夺魄邪帝怒吼:“是?你!”
说罢阴风直接穿墙而出!
慕晚萤浑身一震,顾不得收拾,跌跌撞撞地跑到门口:“老四!”
凄冷月光下,山林中的鸟兽奔着远处的通天光柱而去?,而半空中,以鸟兽为背景,悬停着一名身形单薄的少年。
他双眼猩红面色苍白,不过?相?较上一次见面,七窍不再流出黑血。
结界内狂风卷起枯叶残枝,黑雾弥漫挟裹着毒瘴和磅礴的雷电,夺魄邪帝冷笑道:“我还以为你解不开这二十八道古阵法,只能跟姓裴的一样在外面干看着呢。”
瀛洲鬼王正是?察觉出来不对?劲,才不顾裴青野的劝阻,非要留在不周山。
此刻他面向那一团恐怖的阴风,面露嘲色,道:“我确实不懂阵法,反正我哥能解开就行。”
从?裴青野踏入神月宫那一刻起,魔尊就通过?恶道特有的方?式联系上了慕小井。
若非有慕长渊暗中相?助,瀛洲鬼王不可?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这么快进入到这里。
夺魄邪帝听完脸色瞬间冷下来,顿时滔天的杀意肆虐横行:“贱人,我当初就应该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他已然愤怒到极致,瀛洲鬼王却还偏要揭对?方?伤疤:“哦对?了,你还不知道吧,”
“——你千方?百计都进不去?的神月宫,哥哥让我进去?了。”
祥瑞之兆
上古凤凰在地狱孵化诞世,毫不?意外地惊动了仙盟总部。
五彩霞光过于强烈,从远处只能看见耀眼的白色。深邃夜幕中,群鸟从四面八方赶来,围着光柱转圈,形成一幅贯穿三界的奇景,直到地狱射出的光柱完全消散,百兽还依依不舍地在附近逗留。
暮商峰的临时总部又开始半夜开会了——
“剑宗已第一时间派遣弟子前往驻守,避免恶道借机跑出来生事。”
“兽宗正驱赶附近的妖兽,让它们回到自?己的地盘,不?得在外逗留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