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闻言呆了呆,随后?尴尬道:“您说那个啊……”
慕长渊冷哼:“你是?嫌金叶子分量不够,还是?不想做这单生意?”
伙计连忙摆手,解释道:“当然不是?!可那酒确实不在?我们小店出售!”他见美人蹙眉,心知不交代是?过不去这关的,于?是?往远处挪了挪,才道:“姑娘您在?外面闻到的……那是?花酒啊。”
“本姑娘就要花……”
魔尊的“豪言壮语”说到一半突然哑火了。
在?这种娱乐场所,花酒并非什么梅花桃花牡丹花之类的,而是?指那些专供给青楼的酒。
不仅酒香远溢,里面多半还掺了些“助兴”的东西?。
可慕长渊要么不做决定,做了决定就必然要实现,当即道:“要多少你直接开价,带本姑娘上?楼。”
刚才还热情似火的伙计,此时满脸写着为难:“姑娘,不是?小的不肯,开门做生意哪有?把客人往外赶的道理,但‘劫前香’是?专供男宾来嫖的地方,实在?不方便?接待女客,您就行?行?好,别为难小的了。”
本以为暴脾气?的美人听完又要发怒,哪知对方歪着头想了想,竟点点头附和道:“你说的对,我不方便?嫖。”
伙计忍不住大松一口气?,心想总算应付过去了。
但下一刻,刚他松出的那口气?就又收了回去。
美人说:“那我去卖总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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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通——
又一枚金锭坠入酒壶,晶莹的酒液从瓷白的瓶口满溢出来,顺着桌腿往下淌。
金锭落入酒水中,直接就沉入壶底。
雕花红木八仙桌台面被各种美酒浸湿成深红色,伙计却视而不见,眼底唯映出一片金灿灿。
外面世道乱,黄金就是?最值钱的东西?。
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揽星楼里处处龙潭虎穴,但……对方给的实在?太多了。
伙计眼看着美人气?定神闲地用金锭填满酒壶,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
终于?,他彻底败下阵来,抓起?盛满金锭的酒壶就往怀里塞,模样要多凶狠有?多凶狠,表情甚至因过度紧张而透出一丝狰狞。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也算金科玉律了。
慕长渊毫不意外地笑道:“慢点,这里又没人跟你抢。”
伙计充耳不闻,一边塞酒壶,一边欣喜若狂地自言自语:“我终于?有?钱了,终于?有?钱了!阿芜的病有?得治了!阿芜……”
魔尊脸上?的笑容淡了淡。
收了钱就要办事,伙计藏好金子很快便?折返雅间。
慕长渊看见对方回来时手里还拿着一条黑色锦带,目光带着些许疑问。
“姑娘暂且忍耐,很快就到了,”面对这么一位大金主,尽管对方脑子不太好,伙计的态度还是?十分客气?:“这是?东家定的规矩,第一回进劫前香的客人都得这样。”
慕长渊无所谓:“随便?。”过了一会儿,好奇道:“你们东家叫什么名字?”
伙计将?锦带缠绕在?她眼睛上?,低头回答:“这个小的真不知道,只?是?因为挨得近,加上?平时很多客人两头跑,所以才能跟劫前香的管事说上?话,‘空余恨’和‘意阑珊’小的去都没去过呢!”
按照酒和色的性质,“财”应该是?赌场,赌到最后?空余恨,唯独剩下“气?”不知道指的是?什么,连同“意阑珊”这个名字,慕长渊琢磨来琢磨去,也没个头绪。
伙计绑好锦带后?,才将?她扶起?。
不得不说眼前的美人堪称风华绝代,黑色锦缎衬得她肤色雪白,微抿的薄唇似乎透出些许紧张不安,柔软素白的手轻轻搭在?伙计的臂膀上?。
任何男人看到这一幕估计都难以自持,可酒楼的伙计却不解风情地毫无表示。
魔尊在?他身?上?感觉不到任何阳气?,对方早就是?一具行?尸走肉了,当然不会有?表示。可伙计的魂魄却以为自己还活在?人世间,并坚持着一个永远不可能达成的目标。
至于?他口中的那个“阿芜”,估计也早就下黄泉重新投胎去了。
在?仙修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活死人、肉白骨,还这么多年没被发现,这让慕长渊忍不住对揽星楼的东家生出些许兴趣。
他跟在?伙计身?后?走,双目透过锦带将?周围的环境看得一清二楚:“揽星楼的楼主就算没有?名字,对外总该有?个名号吧?还是?所有?人都跟你们一样叫他东家?”
伙计见她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无奈道:“那倒不是?,只?有?我们这些管事喊他作东家,不过小的以前曾听外人叫他‘千岁忧’,想来这应该就是?东家的名号了。”
慕长渊虽然是?穿越回来的,但其实对这一时期的修真界不怎么熟,毕竟他成魔后?先是?报仇,然后?又在?寺庙里清修了七十三年,等到真正兴风作浪的时候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两百年。
他根本没听说过什么千岁忧。
这类恶道邪祟说不定沈凌夕更清楚。
慕长渊想着想着,两个切片互相感应,他小腹间忽然一热,好像有?什么东西?覆上?来使劲蹭着那里,惊得美人当场倒吸一口凉气?,整个身?体?也跟着往后?一躬!
“嘶……”
伙计听到异样声响,疑惑回头问道:“姑娘怎么了?”
“没、没事,刚才绊了一下,”慕长渊强作镇定道:“继续走罢。”
伙计面露狐疑,但见美人神色如常,只?得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