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用了这么强的阵法,看来这次的蛟蛇蛋有点不同。”殷无渡似乎看出了一点门道,朗声问青竹,“操控尸人的子弟们都在哪几个方位?”
青竹四下查探了许久,回答:“八门尸阵,正南方向尸群最少。”
“那是生门。”殷无渡指点鲁沉山,“去破!”
“看我的!”鲁沉山早早准备好了许多玲珑炮,他一手一个,铆足劲儿往正南方向抡。
“砰!砰!砰!”
连炸三枚玲珑炮,一时间火光冲天,烈焰熊熊燃烧。
尸人身上挂着的细线瞬息被烧断了。
傀儡师助阵失败,尸人一个个没了行动能力,倒在地上。
谢芙欢喜:“哇!我们赢了!”
晏琳琅也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幸好,今日有惊无险。”
就在他们以为危险褪去的时候。
那些尸人忽然齐齐在地上抽动,仿佛有什么要破体而出。
皮肉绽开了,骨头也被冒出来的浓烟冲散。
尸人皮囊尽碎,白烟自他们的骨肉涌出。
絮状的烟雾弥漫,从四面八方飘来,有夜风助力,一下子把几个少年少女团团围困。
殷无渡回过神,脸色阴沉地道:“不好!这些尸人是幌子,毒烟才是关窍!”
难怪那些守阵的傀儡师任由他们发现阵法的弱点,诱导他们去烧断催使尸人前进的丝线。
原来,真正的蛊毒,藏在尸人的身体里!
他们聪明反被聪明误,反倒落入了圈套!
晏琳琅明明捂住了口鼻,但那股香烟却很霸道。
钻入她的口鼻,窒住她的喉管,几乎是无孔不入。
她被一波波黑色浪潮淹没。眼前发黑,跌入无边深渊,被黑暗吞没。
头好疼,眼睛也好疼。
晏琳琅什么都听不到、看不到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昏过去,还是睡过去,瞬间没了知觉。
再醒来的时候,她坐在一间清雅的寝室里。
房门洞开,阳光明媚。
飘来一阵阵熟悉的药膳清香。
晏琳琅茫然地环顾四周。
庭院里,蹲着一个身着锦绸袄裙的女人。
她守着药炉,不断拿蒲扇煽火。
晏琳琅呆住了。
因为她发现,眼前的人,竟是她的娘亲徐灵雨!
方才看到的黑衣小姑娘一眨眼工夫,不见踪迹了。
她风中凌乱,脊骨雷击似的蹿上酥麻感。
晏琳琅不由毛骨悚然……敢情这间客栈,闹鬼啊!
晏琳琅点完菜,心有余悸地回到了膳堂。
不得不说,殷无渡出门在外也很看排面。吃喝住宿一掷千金,都是顶好的。
花梨木食桌上摆着一壶刚沏好的碧螺春,黑漆嵌螺钿香几焚上了清冽的佛手柑香。
明明是穷乡僻壤,他的居所却仍旧妆点得好似在高门大院。
晏琳琅没空评价殷无渡的高雅品味。
她想到那一口黑漆漆的棺材,眼睛有点发晕。
晏琳琅不由分说拿了凳子,紧挨着殷无渡坐下。
一袭淡雅的桂花香飘来,殷无渡抬眸,瞥了她一眼。
“你做什么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一听到“鬼”这个词,晏琳琅鸡皮栗子就翻起来了。
她哭丧脸,病急乱投医,问:“二公子,我晚上能和你一间房吗?”
反正殷无渡腿脚不便,夜里肯定是“正人渡子”。
她隔着屏风,在他房中打个地铺就行。出门在外,都是不拘小节的江湖儿女,哪里那么多讲究。
殷无渡刚递到薄唇边的茶险些呛出来,他抬袖掩唇,咳得眼尾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