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刚学的?
她在唐羡之院子和他讲端午节习俗,他听见了就立即行动了?
这么复杂的打线,他一遍就会了,文臻自己也是个手巧的,此时也禁不住嫉妒一秒钟。
又有些好笑,她其实当时是有些尴尬,要淡化那种暧昧的气氛,所以才和唐羡之东拉西扯,表现出一脸对妈妈的怀念感情的。但其实她满嘴跑火车,她是个孤儿,自幼在研究所,从未出外参与过任何节日,哪来的妈妈打鸭蛋络子?
她记忆早,但印象中没有母亲的影子,倒是有几张苍老的脸,有昏暗模糊的旧屋场景,有整日的长吁短叹,她是被父母抛弃的孩子,生命里没有最亲的人参与。
但她不恨。父母没有上岗合格证,所以父母绝不代表人人合格配当,她运气不好遇上不合格的,那是命。她自己好好的活就够了。
至于父母,既然没有好好参与,那以后一辈子也不要参与了。
所以燕绥父母双全,她觉得应该珍惜,和母亲关系不好,她觉得也没什么要紧。
文臻拿着鸭蛋络子,一时有些思潮翻涌,下意识要往脖子上戴,随即发现那络子的花纹有点奇特,好像底部是几个字。
文臻翻过来仔细看,才发现是“水性杨花”。
水性杨花你妹!
刚刚那一秒钟的感动瞬间飞到了西番。
……
第三天,文臻照常上班。去宫里伺候,去大臣府邸监督。
她光禄寺的差事还没正式点卯,要等这边的事情完全稳定。
忙碌了一天到晚上回去,一进门先收到德高望重递给她的一封信,信封上没有落款,文臻正要看,忽然发现气氛不对。
林飞白的院子门口怎么停着一辆杏黄色凤帷凉轿。
那制式,眼熟啊。
还有,那院子里怎么有孩子的笑声。
以及……德妃娘娘的笑声?
偶滴神啊,妖妃来看林飞白了!
文臻本来要看看林飞白的,脚跟一转,掉头就走。
可惜已经迟了,里头,菊牙拿腔拿调的声音已经传了出来,“哟,那不是文女官吗?文女官,干嘛过门而不入啊?”
文臻愕然回头,一脸无辜,“菊牙姑娘这是怎么说?我是瞧见娘娘的辇驾,想起贵客临门,得弄点好的饮品来招待。既然菊牙姑娘这么说,那要么……就算了?”
菊牙抽抽嘴角,只得对她笑开一脸菊花,“还没恭喜文大人。文大人这么说菊牙也当不起,那您快去快回咧。”
转头悻悻骂一声:奸诈!
文臻乐呵呵地走了,一边走一边叹气,忽听身后脚步声响,回头看,竟然是太子的小儿子燕泓,看来今天德妃带着他来串门子了。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比他小一点的男孩,文臻不认识。她在宫里伺候也有一阵子,娃娃们都见过,除了养在太后膝下的十九皇子。
应该就是那个传说中母亲犯错被杀他自己险些也丢命的倒霉孩子吧。
文臻有些诧异,太子竟然会让德妃带着自己的儿子,他和燕绥关系可算不上好。但转念一想,平日里太子也没多重视这个小儿子,让德妃带着,责任是德妃的,真要出点岔子,说不定还可以拉下德妃呢。
十九皇子拼命拉燕泓衣角,燕泓便拉着她衣角,仰头和她哀求,“文女官,文女官,听说宜王府主院里有很多好玩的东西,可是我们不敢去,你可以带我们去吗?”
宜王府主院确实有不少游乐项目,空着也是空着,文臻便道:“好呀。”将两个欢天喜地的孩子带过去,嘱咐在那看守的容字队护卫看护好两位殿下,玩一会就送回到林飞白院子去。那两人领命。
燕泓和十九皇子燕缙面对整座院子的滑梯球池秋千甚至还有小火车……早就张大了嘴,欢呼一声便一头扎了进去。
燕泓走了几步,还记得文臻,转头来抱住文臻大腿,仰头悄悄和她道:“文女官文女官,你嫁给宜王叔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