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天摇了摇头:“我离开这里之后就一直在北方城市里游荡,之后就遇见了老团长,那时候我把整个北方城市得罪的很干脆,老团长想留下我就不能再在北方城市里闯荡,只能带着整个冬日佣兵团去了南方,我就再也没回来过。”
他的记忆就像一块儿密密麻麻布满了破洞的渔网,总是东缺一块儿西少一块儿的,勉勉强强才能拼凑出一个记忆的大致轮廓。
就像他一直都知道是老团长收留了他,却忘记了他是怎么遇见的老团长。
可这个时候,他却突然又想起来了。
那时候他唯一的执念就是在北方城市里清掉无疆这个毒瘤,零零散散蜷缩在北方城市里的无疆分部如同丧家之犬一样被他一个个挑破,他几次抓到了无疆总部的身影,却又几次滑不留手的被他们逃脱。
那个时候的少年不懂得人情世故,一心只有杀戮,每走到一个城市就用极端强硬的态度直接挑了那个城市里的无疆,既不和领导者打招呼,更别说和他们商量。
那时候的无疆分部在城市里伪装成生物实验室、慈善救济堂,甚至是医院。
他毫不留情的就拆了那些东西,不仅是打了城主的脸,更不被城市里的居民所理解。
他们不知道他铲除的是什么,只知道他野蛮的毁了他们眼中的希望,杀了他们眼中的好人。
而那些城主们,他们有可能是知道的,只不过利益使然,有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些干脆就是同流合污者。
毕竟,不管无疆做的事情有多龌龊,他们提供的利益却是实打实的。
于是,他带着一个“恶魔少年”的名头,成了北方城市里人人喊打小儿止啼的人。
如果是现在的他或许有更好的处理办法,但那个时候的他只知道横冲直撞。
然后他就尝到了横冲直撞带来的第一个苦果。
被他杀的节节败退的无疆总部联合了几个城市要“击杀”他,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他的行踪,大批异能者高手把他堵在了临时落脚的小镇子。
“恶魔少年”的名号一出,他落脚那几天和他相处的还很好的居民纷纷变色,一边惧怕的躲避着,一边怒骂着他给围攻他的异能者助威。
他一路打出了城,和他们打了一天一夜,最后满身鲜血的放倒了最后一个人。
他回城里取自己的行李。
路过的每家每户都门窗紧闭,不久前怒骂他的人躲在门后面瑟瑟发抖。
他拿起自己的行李,一步一步的离开这座城市。
他以为,也许直到最后都不会有人叫住他了,却没想到,当他出城之后,城里面突然追着他跑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他对他有些印象,是这个小城市里一个佣兵团的团长。
他叫他留在这里的假名字,说:“小兄弟,你真的是那个恶魔少年吗?”
他冷冷的说:“是。”
英俊的中年男人在他背后摇头道:“不像是啊,我就说传言不准。”
楚河天没说话。
对方突然又笑了笑的说:“其实你做的那些事……我们异能者中有些人大概知道,我们团里有一个人是被你救的,他告诉我恶魔少年都在做什么了。”
楚河天:“哦。”
对方说:“其实你如果做事圆滑一点,肯造势,动手之前把他们做的事情抖搂出来的话,那你救不是恶魔少年了,你现在是英雄你知道吗?”
楚河天:“那又怎么样。”
他做这些事,本来也只是为了报复,而不是要拯救谁,被谁赞扬的。
英雄和恶魔差的只有造势,不荒诞吗?
男人无奈的摇了摇头,说:“行吧,我就猜说服不了你……这样吧,你如果哪一天厌倦了,来这里找我吧,我给你个副团长做。”
楚河天:“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