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米想当然地撇嘴道:“不要!”
“等等,”杜筠婉却突然开了口,“备车吧!”
那小厮应声,开了门后便跑去了后堂招呼车夫去了,留下粟米一脸疑惑地问:“小周氏的车,咱敢用吗?那跟带着一个活眼线有什么区别?”
杜筠婉挑了挑眉,笑道:“没有这活眼线,我还不敢去呢!”
不一会儿,马车自偏门出来,停在了大门口。杜筠婉上车后,朝车夫道:“去大殿下府邸。”
“什么?婉姐儿,你好不容易从那里出来,干嘛还要回去?”粟米实在搞不懂,担心道。
“救人。”杜筠婉沉声道。
粟米一听便明白了。其实这些日子,她的心中也一直挂念着李嬷嬷和五儿。然而,这段时间婉姐儿自己也是九死一生、处境艰难,她又怎么敢再提?
而现下里,婉姐儿要去救人,她自然义不容辞!
一路上,二人相对无言,似乎各怀心思。直到下了马车,杜筠婉自袖笼里取出一张拜帖,并恭恭敬敬地给大殿下府邸的门房递上。
“杜二小姐稍等,小的这就去通禀。”那门前的守卫应声后迅进了府。
粟米垂眸,一直凝视着杜筠婉左手腕上的鎏金镯子,阳光下甚是晃眼!她一早就想问了,可是转念一想,有什么好问的呢!
自那夜,婉姐儿被杜大人从大殿下府邸带回去时,这镯子便戴在了她的手上。这镯子太华贵、太耀眼,并不是婉姐儿会喜欢的款式。
可她明明不喜欢,却又为何要戴呢?
那必然是大殿下“强迫”她带上的,碍于淫威,她也没敢摘下来。粟米虽然猜中了大概,可也实在不忍心再去提起杜筠婉的伤疤。
正思索间,守卫回来了,小虎先一步跨出门槛:“婉姐儿,你怎么来了?”
这话语间的关心之意深切,杜筠婉心中一暖。可她必须来,是以只得转了话题:“大殿下可在府上?”
“在,只是……”小虎有些支支吾吾的,“昨夜殿下宴请门客,在后花园饮酒一直到今晨,此时酒劲儿还没过呢……”
什么?完了!
她怎么这么背,这不是又撞枪口上了嘛!
“那个……”杜筠婉眼皮子一直在跳,连声音都颤抖了,“那个拜帖,我能收回来吗?我改日再来!”
小虎摇摇头,很为难道:“是大殿下命我来接姐姐的。”
杜筠婉无奈,只得硬着头皮随小虎前行。一路上,她的心七上八下,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可能的场景。
可她是真没想到,那个曾经死了十几个人的后花园,今儿在骄阳之下,又是横七竖八地“栽倒”一片。
周围杯盘狼藉,那些精致的瓷器与酒壶杂乱地散落在地上,饭菜也被打翻,酒水四溢。那些门客歪倒在酒水饭食之间,有的伏在桌上,有的直接躺在地上,姿态各异。他们面色潮红,有的还打着呼噜,看起来既可笑又可悲。
凉亭的上座陈设着一副软榻,大殿下撑着脑袋歪坐在软榻上,另一只手一直在缓缓揉捏着眉心。他的身上盖着一条薄毯,他的眉宇一直拧巴着,仿佛藏着无尽的烦恼。
杜筠婉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鼓起勇气,缓缓向前走去,每一步都带着小心翼翼。
当她走近凉亭时,轻轻地福了福身,垂眸轻声道:“见过大殿下。”
然而,萧祁云却仿若未闻。
杜筠婉心中疑惑,她微微抬起头,想偷偷地打量一下,却哪知正对上萧祁云肃厉的目光。那目光如利剑一般,瞬间让杜筠婉心头一颤。她赶忙低下头,不敢再直视大殿下的眼睛。她的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微微颤抖着。
“民女给大殿下请安。”杜筠婉恭敬道。
“太子去了你的及笄礼,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萧祁云的声音冰冷而威严,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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