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一联系,杜筠婉仿若醍醐灌顶,似是明白了些许端倪。
大殿下派了暗卫“保护”杜筠婉,而太子的人马循着暗卫的踪迹亦抵达城西郊外。太子原以为大殿下有所行动,岂料正巧撞上杜府小周氏那帮乌合之众欲处置杜筠婉,如此阴差阳错,竟将其救下。
原来,太子真不是路过!
原来,她的确一不小心闯入了一个局!这局由她不经意“促成”,又被她意外“打破”。
换句话说,她既招惹了太子,一介名不见经传的丫头竟能受大殿下的暗卫庇护,太子想必早已心生疑窦,揣测她与大殿下的关系;而这边,大殿下的暗卫还真是事无巨细,啥事儿都上报啊,整得这煞神对她和太子之间的关系颇有微词,这叫什么事!
她既不想做太子妃,也不想卷入二人的纷争,更不想承蒙大殿下的厚爱,这二位皆是权势滔天之人,得罪哪一个,估计都得重新投胎。
可眼下,她还受制于大殿下,不想死的话就赶紧“求饶”吧。
“大殿下误会了,民女从不敢有非分之想,只求安稳度日,实不敢周旋于二位殿下之间……求殿下……”杜筠婉声泪俱下,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令人心生怜悯。
“知道就好,”萧祁云打断杜筠婉的陈词,手上的力道也稍稍减轻,“不过,你已经进入了太子的视线,你以为经过今晚之事,他不会怀疑你和我的关系吗?”
如果您不派暗卫跟踪,又何至于引来太子?
杜筠婉暗自腹诽,可转念一想,若非这二人斗法,她今晚就得死于小周氏之手。
……
这般想来,她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哀怨,真是欲哭无泪。
见杜筠婉好似默认了一般放弃挣扎,萧祁云悠悠道:“我那太子弟弟绝非等闲之辈,你若想对他投桃报李,恐怕会更惹他心生疑窦。倒不如与我同行,有本皇子为你撑腰,后宫之中定能让你畅行无阻,顺心如意。”
“民女斗胆一问,”杜筠婉小心翼翼道,“大殿下是想要杜家?”
萧祁云没料到会有此一问,但很快恢复常态道:“不妨告诉你,此番若有杜氏的助力,本皇子确实能省去不少麻烦。”
果然!啧啧啧
这狐狸尾巴露得倒是干脆!
其实,他若早这般“坦诚相告”,杜筠婉也就不必整日胡思乱想,认为这煞神对她
额,呵呵呵!
“本皇子可以助你完成你想做的一切,只要你愿意,你与杜家必然会日益昌盛,顺遂无忧。至于你那个主母,随你处置。”萧祁云道。
见这丫头默不作声,他以为即便自己已然做出退让,都无法打动她,不禁愠怒,脸色一沉道:“此等两全其美之事,难道还需斟酌?”
“民女不敢替杜家做主,大殿下若需要杜家的支持,难道不是应该找民女的父亲商谈吗?”杜筠婉一脸无辜地抬头望向萧祁云,可心中却暗自思忖:
快去寻吧!就我父亲那脾气,一找一个不吱声。
萧祁云紧盯着杜筠婉“真诚”的面容,总感觉有何处不对劲。这丫头,双目如此澄澈,可心里是不是也这般透明好猜,真不好说!
真想将她的心剖开来瞧个分明!这丫头表面柔弱无辜,实则慧黠多谋,绝非轻易能掌控之人。
虽然,杜家的势力对他而言至关重要,可他当下想要的,还是眼前这丫头对他绝对的臣服:“小丫头,你莫要在此与我耍心眼。你应该清楚,我在你面前几乎不用尊语,便是希望你能与我亲近。与我合作只是其一,这于杜家而言也是利大于弊。但我心之所向实则为你,因而你也无需拿你那父亲说项,本皇子若真想压制杜家,纳你为侧妃之后,杜家自会与本皇子紧密相连,又何须与你父亲商议?”
萧祁云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威胁,目光如刀般刺向杜筠婉。
恩威并施,好家伙!这人真真是把人心拿捏得死死的。
杜筠婉深吸一口气,正欲“拼死抗争”一番,门外临渊道:“大殿下,杜司业求见。”
父亲?他怎么会来?
显然,萧祁云也很惊讶。但随即冷哼一声,甩了甩衣袖:“好,那本皇子便亲自去找你父亲商谈。但你最好祈祷,杜家不要错失这难得的良机。”
说罢,他拂袖而去。
杜筠婉望着萧祁云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她不知道父亲的到来会让事情变得如何复杂,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如何应对这混乱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