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不早了,本皇子还有事,便不久留了。”说着,萧祁云拉着杜筠婉转身就走。由始至终,那只钳制的大手就未曾放开过一刻。
哎?哎哎?还不放手吗?杜筠婉满心诧异。
他不是要走吗?一直拉着她作甚?
杜筠婉满心狐疑,试图挣脱那紧紧钳制着她的手,然而一切皆是徒劳。她的手心被牢牢握住,根本动弹不得。
他们来到杜府大门前,在杜筠婉已经放弃挣扎的时候,萧祁云终于撒了手。
“怎么?抢回本就属于你的东西,不痛快吗?”萧祁云挑眉看向杜筠婉,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
“痛快……”杜筠婉撇撇嘴,声音细若蚊蝇,透着无奈。
“你不太高兴?”萧祁云微微皱起眉头,深邃的眼眸紧盯着杜筠婉,仿佛想要看穿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怎么会……”杜筠婉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可那笑容是如此的勉强,比哭还难看。
萧祁云有些疑惑地凑近她,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你不想与她为敌?”
“嗯。”杜筠婉沉默良久,才轻轻地应了一声。她低垂着头,额前的几缕碎随风飘动,遮住了她脸上复杂的神情。
“呵!傻丫头……”萧祁云冷哼一声,脸上满是嘲讽之色,冷笑道:“你以为,你不去抢她的东西,她就能在皇宫里照拂你?”
他的目光如利剑般直直地刺向杜筠婉,带着浓浓的不屑。
杜筠婉摇摇头,倔强地不肯再多说一句。她可从来没指望杜淑慧的照拂,只要别暗地里给她使绊子,她就谢天谢地了!
可如今,她大喇喇地明抢她的宝贝,虽然是萧祁云出的手,但杜淑慧一定会把账都算在她的头上。
哎!这明显是在“帮”她树敌啊!
“小丫头片子?”萧祁云的脸突然凑近,他的双眸如同深潭一般深邃,有能洞悉人心的魔力。他的呼吸轻轻拂过她额前的碎,丝搅得她眼睛酥酥麻麻。
他的声音低沉,满是蛊惑之意:“既然你选了进宫便要明白,这条路不会是光明坦途,你可准备好了?”
他的目光紧紧地锁住她的眼睛,似乎想要透过她的眼神看到她内心真实的想法。这样一个娇小柔弱的丫头,此刻就站在他的面前,让他生平第一次产生了一种莫名的、难以言喻的心疼之感。这种感觉仿佛是一根轻柔的羽毛,轻轻地拂过他的心弦,却又留下了久久难以消散的震颤。
他不知道该如何准确地形容这种复杂而微妙的感觉,在沉思许久之后,姑且将其称作“怜悯”之心吧。
直到他转身离开,杜筠婉也只是低眉顺眼地静静侍立着,偶尔回应一个浅浅的、怯怯懦懦的微笑。他知道,当他上了马车后,她的眼神定会瞬间变得灵动起来。
“主子,咱们刚上马车,那杜二小姐就像只欢快的狍子,蹦着跑回去了。”临渊一边赶着马车,一边向车内的萧祁云说道。
萧祁云听闻,不禁笑了笑,有些许无奈,又似乎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
临渊走时,神色严肃地点了四人留下,那四个侍卫如同门神一般矗立在那里,目光如炬。监督着小周氏三人一点一点清理着物件。杜淑慧试图上前阻拦,却被侍卫威慑的眼神给逼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想护又护不住,心态彻底崩溃,她的心在滴血,恨得脑仁疼。
真是艰难的一天!
傍晚时,杜筠婉目瞪口呆地看着四个侍卫搬回来的物件,摆满了她的小屋子。若是装马车,估计也能装上两三车呢!
啧啧啧!杜大人勤俭节约,怎生个女儿这般能嚯嚯?
杜筠婉暗暗咋舌,头疼着这么些东西,她得往哪儿搁?
粟米看着这些也很头疼:“婉姐儿,这些……真的都要带去皇宫?”
“带什么带!”杜筠婉咂咂嘴,“你又不去帮我整理,指望我一个人弄啊?岂不累死了!”说着,她无奈地甩了甩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