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监工,景昭辰才更令人惧怕,他一双眼锐利地四处打量,脸上却平静无澜。
柳岁总觉得他今日有哪里不太一样,于是多看了一眼,就这一眼,险些没忍住笑出声。
他今日竟系了两条腰封!
哈哈哈!
柳岁憋笑,肩膀却抖动得厉害,正在装矿的人有些好奇。
“柳姑娘今日可是不舒服?”
柳岁摇头,怕被人瞧出端倪,头几乎快埋在胸口。
“就是觉得有些子冷。”
衙差偷偷往她手里塞了个小酒囊,“喝一口暖暖。”
她感激地接过,往嘴里猛灌一大口烈酒,不多时,身上就暖乎乎的。
景昭辰一直盯着她,冬日穿得厚实,领子高高竖起,也瞧不见她脖颈上有没有伤痕。
可他怎么都觉得昨夜占他便宜的女人是柳岁。
或者说他希望是她,不然被别的女子看光了,他会疯!
中午用饭时,景昭辰难得从房中走出来,踱着步,直到柳岁面前才停下。
他睥睨着她,离近了才发现她皮肤粗糙,一张脸蜡黄,与昨夜见到的皮肤雪白的女贼判若两人。
“抬头!”
柳岁叼着饼子,怯生生地仰头,却又不敢与他正视,害羞得像是一个害羞的姑娘!
景昭辰看着她,没在她脸上发现人皮面具的痕迹,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一丝小小的失落。
“丑死了,低头吃饭!”
柳岁一句国粹险些就脱口而出,忍了又忍,脏话和饼子一起咽进了肚子里。
妈的,老娘让你看了?
她庆幸自己来这里第一天就用草汁将原本肤色给遮了,除非用特殊的药才能擦洗掉,否则今天马甲肯定就掉了!
景昭辰抱臂,看着她一口饼子一口烈酒吃得香,粗劣的食物硬是被她吃出了满汉全席的味道!
“举止粗俗,长相丑陋,晦气!”
柳岁心道:你才晦气,你全家都晦气!
景昭辰看着她满眼的讥诮,凤眸微挑。
“怎么不服?本王说你几句是看得起你,可别不知好歹!”
柳岁酒足饭饱,这么冷的天也不能睡觉,正好寻个人逗个闷。
她突然戏精附体,抱住景昭辰的腿,哭得梨花带雨。
“爷,您大人大量饶了我吧,我今年才十五,还是个清白的黄花大闺女,真的真的。。。。呜呜,不能去给您暖床啊。。。。”
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得情真意切,哀婉凄楚。
“城中有大把好看的姐姐,爷,求您放过我吧。。。。。”
就开始有人窃窃私语。
“这位爷瞧着倒是相貌堂堂,没想到连个可怜的女子也不肯放过。”
“哎呀,这位爷一瞧就气度不凡,估计在青楼玩惯了的,这宁安穷乡僻壤的,自然就不挑了。”
“可柳家姑娘代父背矿,属实辛苦,虽说丑了点,可到底是清白的姑娘,唉。”
“快都别说了,不要命了?没见李大人见了他都跟巴儿狗似的,惹不起。”
景昭辰一张脸阴沉得似暴雪的天空,抬腿就踢。
柳岁就地一滚,夸张地捂着肚子。
“爷,您今日就是打死我,我也宁死不从!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