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近侍是和奥兰德同量级王国的正牌王子。
区区公爵之子,这口气倒是大得没边了。
他冷笑道:「怎麽?洛曼公爵,打算为自己孩子的无礼,从东境发兵前来讨伐我吗?~那可真是在下的荣幸。」
敖拉德望着对方满不在乎的表情,眯了眯眼。
「何须提我父亲,此行所带军力不多,我也有五百恐狼骑兵能将辱我之徒撕成碎片,你这乡巴佬,除了这胆大的嘴皮还有什麽?木棚里的长矛和骡子吗?」
莱昂挑眉,毫不客气讥讽道:「在下是没有您随身跟着的那麽多猫猫狗狗,只有区区一柄剑丶一身甲丶一头狮鹫,虽无大军却也能为王国冲锋陷阵,剿灭陛下御座前,自得于窝里横的不臣乱党。」
回击挑衅之中,莱昂没忘了主场优势,扯一扯国王的大旗,反正还有看上去较为明事理的伊妮丝佐证。
何况又是自家的领地,真论起来,他反正这辈子都不会去东部,而身为本地有名的「地头蛇」,自然没必要怕这个在异地他乡猖狂的东境公爵之子。
「狮鹫?」敖拉德愕然。
他未见过狮鹫,但也知道,那是凶猛远在喀拉克龙蜥之上,仅次于「龙」的巨型魔兽。
「就凭你一个小骑士?」
「谅阁下从东部而来未闻吾名,然而既然知道了你的姓名,我不报上名号也显得有失礼仪。」
莱昂神色平静的吹逼道:「科索斯的斩蛇者,荆棘花家的狮鹫领主就是在下,不知你麾下的恐狼,能否抵我鞍下区区一头战兽之勇?」
他听老布莱恩讲过产自东疆的恐狼,那种大小几乎不下普通马驹的战兽的确很强,搭配合格的驭手,比寻常骑兵都要可怕得多。
但。在狮鹫眼里,依旧只是跑得快些丶毛发浓密的移动自助餐而已。
敖拉德卡住声音,陷入沉默。
他重新上下打量了一番对方,如果真有一头狮鹫,那也不怪刚才,伊妮丝会和这人谈笑风生了。
他忍不住转头看向王女,略作求证。
王女瞧着敖拉德被怼得突然失言,心里好笑,于是点点头,帮衬着莱昂附和道:「这位潘德拉贡阁下,正是一位武勋闻名科索斯郡的狮鹫骑士。」
敖拉德这下,不禁皱紧了眼眉,最后上下看了看莱昂,疑惑道:「斩蛇者?我记住了,你最好真的有一头狮鹫能帮到殿下,我在军中等你,希望你不要骑着一头毛驴前来惹人耻笑。」
意识到此行所带来的少量近卫骑兵,确实不及对方的狮鹫更具分量,不知虚实的敖拉德没有贸然挑衅,万一属实,倒真要自取其辱了。
他对伊妮丝低了低头:「让您扫兴了殿下,我们稍后再谈。」
说完他压着火转身离去,想尽快打听打听那黑衣骑士什麽来头。
驯服一头狮鹫,可不是寻常勇武能办到的,整个奥兰德,也就屈指可数的几个传奇骑士拥有狮鹫战兽。
这犄角旮旯哪又蹦出来一个?
别说狮鹫那样的传奇战兽,敖拉德自己到现在,还没让家里驯养的那头喀拉克龙蜥彻底臣服
尽管恼怒,可要是以受辱之名提出决斗,对方骑头狮鹫下场,是完全不受决斗法约束的,那时乐子就大了。
看着敖拉德的背影,莱昂心里对家里的死亡爪夫人,默默的拜了两下脑袋,感谢大肥啾的名头,让自己扯虎皮怼人。
见纠缠不休的敖拉德意外吃瘪后远去,伊妮丝收回愉悦的视线,漂亮的碧眸弯起,揶揄起了莱昂:「那狮鹫不是你的朋友吗?你这时候又说能骑上它了?」
转过头来,莱昂刚才的气势瞬间挎了下来:「殿下,这人蛮横无礼,对你我咄咄逼人的样子实在讨厌,我忍不住吹嘘两句呛呛他,多谢您刚才没戳破我。」
伊妮丝笑眯眯的扇着小扇子:「你说的都是实话,我有什麽可戳破的~?可你一个小骑士,就不怕公爵之子报复吗?」
莱昂摇头,满不在乎道:「在这场宴会上他侮辱我,便是侮辱陛下丶您,还有我的封君,这里是荆棘花的领地,就算公爵本人来了,也必须在这里对法罗里斯家报以尊敬,我有什麽好怕的。
就算闹大了,我相信厄利弗大人,还有您,都会站在我这边,大不了御前决斗就是,我听闻,那是在奥兰德解决贵族争端的最简单方式。」
说着,他转头四顾:「对了,您那形影不离的男伴呢?他是您的婚约者吗?敖拉德如此冒犯,我毕竟身份低微,还是个外人,或许您那位贵为伯爵的男伴在此,能叫他收敛一些。」
「婚约?男伴?你说阿克曼啊?」伊妮丝眨眨眼,她摇头道:「他只是我的朋友而已,哪里有什麽婚约。」
说着,小公主歪了歪脑袋,用扇子虚指后脑的金色秀发道:「瞧~你有看到我用发带盘发吗?」
莱昂有些意外,不是意外那胖墩伯爵并非对方的婚约者,而是意外原来绑头发的传统,竟然在贵族和王家那里也同样适用吗?
「抱歉,我失言了。」他赶忙为搞错关系而道歉。
伊妮丝摆摆手:「无怪你会误会,我父王曾确有此意,只是一言难尽」
莱昂若有所思,怪不得那个敖拉德态度这麽殷切,原来不是黄毛想牛胖哥,只是公平竞争啊。
倒是自己,一个无关路人莫名躺枪。
莱昂疑惑:「这麽说来,我看您,似乎并不喜欢那位敖拉德阁下的献媚追求咯?」
伊妮丝闻言,心中微黯,但脸上依旧笑意如常:「对敖拉德阁下,我谈不上喜欢或讨厌,但我亦绝不会与他有婚姻的可能。」
「哦,我明白了。」莱昂不是很意外的点点头。
这下伊妮丝倒有些诧异:「你明白什麽?」
莱昂答道:「看那家伙鼻孔朝天,我猜东部势大,您拒绝他追求,是怕未来王权旁落?」
「你还。真敢说啊。」
伊妮丝为对方直白的总结微微抬眉,这虽不是秘密,但大家却也默契的无人挑明。
「敖拉德出身高贵能力不凡,我对他个人并无挑剔,但不可能的事,就是不可能,正如你推测的那样。」
脑中的思绪如线团般在少女意识中纠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