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搞什么鬼?”
“许是魏国人又有了些废弃的边角料,当成是恩惠给我们了!”
“谁稀罕他的破鞋!”
众人排成两列,先是量了脚的尺寸,然后领取了一双简陋的草鞋。整个过程波澜不惊,每个人都领到了一双草鞋,然后散回到了镇子上。
赢无名也跟众人一样,走在回去的路上。刚才在领草鞋的时候,赢无名明显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不过他也清楚对方绝对没有现自己。
雨夜离开镇子之前,赢无名就已经想到了自己会留下脚印的事情,所以他的那双鞋子故意做大了些,脚后也塞了一块石头以保证踩出来的脚印是受力均匀的。
这一切赢无名都做的很完美,保证自己没有留下蛛丝马迹。
赢无名需要做的就是保证跟平常一样,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生。
在领完草鞋回到村子后,赢无名看到了一队人在缓缓地走进村子,来到了祠堂的位置。
祠堂作为村子里最重要的地方,凡是大事都会在这里商议裁定。
“又有新的囚犯来了吗?”
魏国的俘虏也好,罪犯也好,都会配到各个地方,它山石场就是其中的一处。每年,都会有一批新人来补充矿工的数量。
赢无名在祠堂旁边的草堂领过饭,看着这群人。
披头散,形容枯槁,行尸走肉般的人,活着对他们来说都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在这群人中,赢无名看到了一个跟自己年龄相仿的人,他看到了一双完全不同的眼睛,一双明明平静如水却好像随时都可以变得锐利如刀的眼睛。
那双眼睛的主人,也看到了赢无名!
两人的目光交错而过。
铛铛铛!
铜锣声响起,村子里人都聚集到了祠堂这里。
它山石场这里说是一个村子,实际上有五千人,最高的决策者是村长,其下是三老,再往下则是跟军队一样设立了佰长,平日里带着众人劳作。
除了最为重大的新年跟传统的逐鹿日,亦或者是庆祝有人被黑冰台选中,村子里的人难得聚到一起。虽然众人都有划分,但聚在一起还是乱哄哄的一片。
“这次又来了百十人?”
“看这样子像是我们秦国人。”
“难道前线又吃败仗了?”
“不是说这些年秦国忍辱负重,奋图强,已经不再如之前那般孱弱,怎么又吃败仗了?”
“……”
一个人只需要说一句话,这里便是言语的汪洋。
按照惯例,新来的人要被分到各个队伍之中。先是按照秦国姓氏划分,再是按照地域划分,除此之外的人,则任由挑选。
场中的百十人各个报着名号,被各个队伍领走。
经过了两轮之后,场中只剩下二十几人,皆是瘦小孱弱,还有几个无法劳作的少年,没有队伍想要他们。
正在此时,一个少年站了出来,说道:“我可以当这里的账房。”
“账房?村子里要账房干什么?”众人哄笑着说道。
“总会有需要记账的地方。每个人每天的工,每个人每天的饭,工具的损耗,衣物的增添……”少年高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