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老太太心中怨念深种,见了谁都能提几句刘梅,时间一久,那些不存在的事情都要被人误会了。
卫生所里资历比刘梅还长的医院便劝道,“当初你对姚远爱人做的事情,我们大家心里都知道的,你的为人,我们也都清楚,你现在在省城医院做的好好的,不要因为这些事情而断了自己的事业。”
“谢谢你,周姐,”刘梅这两年一直没答应姚远结婚,也是因为顾忌姚老太太。
虽然等老太太寿终就寝有点儿不地道,但没想到她死前居然还下了咒。
“不用谢我,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我要去忙了,”周医生道,“有些事情就算时间久了,也会被人提起来的,就好像我现在要找的一份档案,都过去二十七年了,还有人来找。”
刘梅再次表示感谢,“要不要我帮你?我好歹在这工作了二十年。”
“行啊,”周医生求之不得。
两人去了档案室。
卫生所本来就不大,往年的档案都放在了一个箱子里,如今要把档案搬出来,一本本地检查过。
二十七年前的档案,如今纸都发黄了。
“找的是姓贺的女同志的病历,叫贺知礼,”周医生道,“二十七年前,她敲开咱们卫生所的门,说是见红了,我们当即救人,孩子也顺利生产了,后来同志她家人来接孩子和她,听说她家人来之前,她就走了。”
姓贺的人家?
刘梅想到了贺言,这个姓在贺言乡下那边挺多的,“这次是孩子亲生母亲来找啦?”
“可不是么,”周医生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现在人家孩子说不定日子也艰难,她年纪大了要孩子养老,这不是给孩子增加负担吗?有些人啊就是这样自私……”
刘梅帮着整理了一会儿档案,便告辞了,然后往姚远的家里走去。
丧事已经结束,姚远现在有时间见他了。
可是,姚远不在家。
回到刘家沟,陆小芸将一封信交到了她手里,“姚叔走了。”
“哦,”刘梅应了一声,转身进屋的时候,落泪了。
贺言为刘梅抱不平,“姚叔也真是的,都这个时候了,还让妈伤心,老人家留的那些话,可可以不听,怕什么?”
“他肯定是太爱妈妈了,所以不敢赌两个人的后半生,”贺言说完,长长叹了一口气,牵起陆小芸的手,紧紧地拽进手里。
“我还是去看看她,”陆小芸不放心,这个时候,有个人陪着,会好很多。
贺言没拦着,听到隔壁屋里贺阳他们的笑声便去了门口,他看到两个孩子正逗着才出生没几天的孩子玩。
罗静在小芸姥姥家做月子,海生厂里空闲了就来照看,两个孩子正好放假,接到这边来照顾。
这样的日子其实恬静而美好,可惜他明天要回玻璃厂,再帮罗静一个月也算是功成身退了。
“贺言,进来坐,”罗静朝贺言打招呼。
“不了,我去厂里看看,”贺言委婉拒绝。
然后转身出了门。
一出门,上方传来开窗户的声音。
“贺言,我问你个事儿。”刘梅说道。
“您说,”贺言看到刘梅神色已经恢复如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