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东阳轻轻地皱着眉头瞧了九娘一眼,然后他摇摇头,坚决果断地说:“那把匕太锋利了,你用的话,会弄伤自己。”
那把匕名叫血饮,已经陪伴了他整整五年时间,简直就是他的生死伙伴。
楚东阳一直小心地珍藏着两件物品,一件就是那块翡翠玉佩,另一件则是那把名字叫做血饮的匕。
血印上沾染了太多的鲜血和杀气,对于这样拥有强烈杀气的武器,楚东阳怎敢轻易地交给一个力量薄弱的柔弱女子来随意玩耍呢?
“我恰恰认为越锋利就越好用,锋利的武器才更有威慑力,如果太钝了,那它还有什么用处啊!”九娘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地看着楚东阳,同时她手中清理竹鼠的动作丝毫未停顿,手中的菜刀似乎灵活自如。
前几天,她曾无意间看到过楚东阳在院子中欣赏他的那把匕,阳光下,明亮亮的刀刃闪耀着灼目的光芒,寻常人看到都会感觉害怕,但九娘那时却感觉到了一种激动人心的力量。
其实她并不是出于匕的外观漂亮才喜欢它,她只是觉得那把匕与她曾经收藏的一把极为相似。而且那把匕不仅锋利无比,切铁如割豆腐,刀身还非常坚韧耐用,如果没有别的工具,她就急需这样一把匕来帮她制作精细的木制工艺品。
如今她能用的只有一把柴刀,勉强可以应付简单的工作,但是想要做出能够拿到镇上去卖钱的成品,自然要做到制作精良,只凭一把普通的柴刀自然不够,所以她目前最大的期望就是楚东阳能够慷慨解囊,借她那把名字叫做血饮的匕一用。
楚东阳犀利的眼神盯着九娘,严肃地问道:“那么你究竟要如何使用这把匕呢?”
“吃完饭以后,我准备跟嫂嫂计划一起去山上挖笋,万一要是碰到了竹狸,我会拿着你这把快准狠的匕,就算只是致命一击,也许也能击毙它,我们的晚饭就再也不用愁了!”九娘严肃地说出了这个想法。
“别扯冠冕堂皇的话!”楚东阳目光冷酷地凝视着九娘,冷冷地说。
九娘轻轻咳嗽几声,然后尴尬地坦白道:“……实在是不好意思,你那把匕太锋利了,我是打算拿来砍柴火。”
其实制作木制品往往也需要用到刀具进行切割,她也不算撒谎。
然而,在楚东阳那冰冷锐利的眼神转变为像刀锋般的赤裸裸的警告时,她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又勉强笑着解释说:“你那把匕削铁如泥,真的是把极品匕,用来砍柴应该也相当好用才对啊!”
楚东阳毫不掩饰地丢给她一眼,蕴含着嘲讽的味道回答道:“既然你知道那是把举世无双的好匕,失去这样的宝物是多么可惜的事情,我怎么会舍得让你把它用到砍柴这种粗活上浪费呢?”
说完之后,他冷漠地瞥了她一眼,然后嘲讽地哼了一声,吩咐道:“快点做饭吧,我肚子早饿得咕咕叫了!”
“……”九娘虽然明白楚东阳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答应借给她那把匕,但被他这样一口回绝,心中的不满心情还是无法抑制,她默默地抱怨道:“我只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为了不让你挨饿受苦,甘愿冒着生命危险上山挖笋,如今我只不过是略微请求你借我的匕作为防范措施而已,你竟然如此吝啬,哼!”
楚东阳微微低头,沉默了片刻后才缓缓说道:“你完全可以典当那块玉佩,所得的银两足够我们丰衣足食多年。”
虽然他对此深感不舍,但在眼下如此困窘的状况面前,他又因为受伤而无法外出打工挣钱,唯有将随身携带的这唯一值钱之物变卖。
这回九娘倒是识趣地不再开口,默默地忙活起来,她把已经收拾干净的竹鼠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看上去似乎带些狠劲儿,剁得砧板砰砰作响。
旁边的楚东阳看着她这副卖力气的样子,愣了愣,随即笑了出来。
恰巧这时,杨进夫妇进来了,芸娘手上捧着一盆饭,杨进手上则是那个小酒坛子。他们见到厨房里忙碌的楚东阳夫妇,笑盈盈地问候。
“九娘,我在家先把米饭煮好了,你直接炒菜就行,免得你还要重新生火。”芸娘说完,把煲放在一旁,去帮助九娘:“让我帮帮忙吧!”
“行啊!”九娘毫不迟疑地点头,扭过头对慢悠悠烤火的楚东阳说道:“你别烤火了,跟杨进哥出去聊聊天儿,我做好饭了再喊你们。”
杨进正好有些疑惑,需要向楚东阳请教,于是他把小酒坛子放在桌上,搓着手,样子有些拘谨地望向楚东阳:“东阳兄弟,我们到外面院子里坐会儿吧,我有事想要问你……”
楚东阳皱了皱眉头,拿起长棍支住身体,对杨进点了点头:“杨进哥,有啥事儿尽管说就是了,别弄得那么客气。”
杨进有些尴尬,转头看了看芸娘,又使劲抓了抓后脑勺,才像是下定决心一样,说出口来:“我想问问你会不会做弓箭,我的那把弓箭射程不够远,每次遇见大一点儿的猎物都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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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进平时闲暇的时候就会上山打猎,猎物既可以拿到镇上去换成钱,也能自己家里人享用。上次他上山时碰见一头野猪,费了很大的力气,才瞄准了一箭射进去,但那只被射中的野猪好像没事人一样,飞快地跑掉了。
他听说楚东阳当军人的时候,可是雕龙画凤,威风凛凛的先锋官,身经百战,奋勇杀敌,剑法群,弓箭技艺肯定也是无可挑剔。今天既然有机会,可得好好向他学习学习。
“我不会做弓箭,要不你就去问问其他人吧,这个忙我可帮不了你。”楚东阳仍旧淡淡的说道,脸色波澜不惊。
杨进一听,顿时满脸的失落神情涌现而出。但接下来听到的那句话,却让他立刻喜形于色,立马摇头拒绝:“不能收,不能收……那是你战斗过的武器,哪能随随便便就取走了呢?”
那是我战场上常用的兵器,岂能用在此处?
“我这腿怎么也不敢乱动了,留着也没什么用,反正是给你的,你就拿着吧!”楚东阳拍了拍杨进的肩膀,一脸严肃地说道。
“……”杨进一时之间不知该不该接受,犹豫不定。
“杨进哥,你别跟他客气啦,送你就拿着呗!”九娘笑嘻嘻地看着杨进,但心里十分厌恶。
只是弓箭送人下来如此慷慨解囊,求他借一把匕都纠结半天。
楚东阳眉头微微一扬,脸上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微笑。
吃晚饭的时刻来临,依旧是红烧和清炖,香味四溢。
大伙吃得非常尽兴,尤其是九娘,这样的饱餐一顿实在是久违了。
收拾完了家务,九娘和芸娘就商量着打算上山了。
杨进拿着楚东阳的弓箭,爱不释手地欣赏了许久,跃跃欲试,听说她们俩要上山,也吵着闹着要一同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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