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从钱嬷嬷的搀扶中挣脱出来,她扶着一旁的桌子笑道:“你清楚又如何?我们既然敢做,就不怕你发现。你以为父亲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货色?他老人家就是太清楚了,所以才要防着你。
你还妄想爬到比父亲更高的职位,做梦吧你!父亲心中早有成算,你就是到死,这个知府也就到了头,哈哈哈……。”
李氏猖狂的笑声在这个房间里回荡,听在高启航的耳里却已无再多波澜。因为他哪怕没有爬上比李奇更高的职位,可他的大仇却已得报,这就够了。
“知道为什么我等不急要把你全族给拉下地狱吗?哪怕和你们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
“为什么?”李氏恨恨的问。
“为什么?这话问的好,那我就告诉你为什么,那是因为你们不仅把我的驰儿教成了一个目无兄长,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还三番五次的派人杀我峰儿,这让我如何再忍下去,如何还能再继续等下去。”
高启航的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他缓缓向前迈出一步,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了李氏的心上。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寒意:“我要让你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绝望。你们加诸于我和我亲人身上的痛苦,我要百倍、千倍地奉还!”
“原来又是为了那个贱种,我早该知道的,早该知道的,呵呵!我好恨自己为什么要听父亲的劝,什么要先稳住你,要先笼络你的心,都是狗屁!白眼狼就是白眼狼,那是无论如何都养不熟的。我早该在你羽翼未丰时,就把那贱人和贱种都给杀了,这样你就能一门心思的好好对待我的驰儿。我悔啊!”李氏仰天大叫道。
“真是可笑,你说我没把心思用在驰儿身上,你也不拍拍自己的良心会不会痛?对,我怎么忘了,你们李家如果有良心这东西,也不至于做出,抢有家室之人做女婿这种缺德事情出来。”高启航嘲讽的看向李氏那恶心的嘴脸。
“你……你才缺德,你全家都缺德。”李氏被气的语无伦次。她指着高启航说道:“这么多年,你整个心思都放在那个贱种身上,眼里可还有我驰儿半分?”
“你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别一口一个贱种,那可是我的宝贝儿子。”高启航的手紧紧握着,这一刻的他又有了想杀她的冲动。
“你说我没有把心思放在驰儿身上,你也不想想,在驰儿还小的时候,每次我要把驰儿和峰儿两兄弟放在一起玩耍,或是一起教导时。
你总是横眉冷对,满脸不屑,甚至私下里对峰儿诸多苛责,说他不配与你的宝贝驰儿相提并论。
我记得有一次,春日里阳光明媚,我特意在后院布置了秋千,想让两个孩子能多些兄弟情谊。驰儿本来和峰儿玩的正高兴,可你呢,你突然出现,一把拽过驰儿,冷冷地告诉我,驰儿是金枝玉叶,不能与那野孩子为伍。
你把我的峰儿说成野孩子,那一刻我恨不得杀了你。”
看着高启航那因愤怒胀红的脸,李氏得意的大笑:“可惜你那时不敢,哈哈哈!很憋屈是吧?我说你是个孬种你还不承认。”
“是啊!当时我不敢,我怕因我的一时冲动,会让我的家人和族人受到伤害。所以我只能忍着。我眼睁睁的看着驰儿在你的教导下逐渐变的顽劣不堪,变得自私自利,变得六亲不认。甚至雇凶三番两次的想杀掉峰儿,我却无能为力。”高启航心痛的说道。
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高启航狠狠的看向李氏:“你有什么可得意的,驰儿不仅是我的儿子,也是你的,如今他被你教导成这样,你就满意了?”
高启航的质问让正得意痛快的李氏陡然的一愣。是啊!自己前段时间还在愁着让父亲和兄长教导驰儿,可如今父亲被斩首,其他亲人和族人都要被流放,自己的驰儿这性子,如果没有人给他撑腰,他又该如何才能生存下去?
“驰儿也是你的儿子,你必须好好的待他,如若不然,我做鬼也不会发给你。”李氏怒声喊道。
“呵呵!你现在知道驰儿也是我儿子了,可惜晚了。就他那性子,早已被你们教导得冷酷无情,目空一切,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恶魔。你瞧,他现在连自己的兄长都不放过,将来还能对谁手下留情?
我每次见他看峰儿的眼神,简直比冬日里的寒风还要刺骨,比深夜里最暗的星还要冷酷。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单纯的孩子,而是你们李家一手塑造的,嗜血的怪物。”高启航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每一句都精准地剖开李氏心中的恐惧与悔恨。
“你什么意思,你想对驰儿做什么?”李氏惊恐的问道。
“你那么害怕干什么,都说虎毒不食子,他是我儿,哪怕他是个恶魔,我也不可能杀了他,哪怕他这个做儿子的,想杀了我这个当父亲的。”
高启航想到来这之前,自己这个二儿子竟然手拿匕首想杀了自己,心里就痛极。要不是当时自己躲的快,很可能,他就不可能站在这里了。
想到这,他更是对眼前的李氏恨的牙痒痒。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驰儿怎么可能会杀你,你是不是得了癔症。”李氏不可思议这话,竟然从一个当父亲的耳中说出来,如果让外人听见,那自己的儿子这辈子可就毁了。
“什么意思,你好好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说完,就退下自己的半边衣袖,露出胳膊上被包扎过的伤口,由于刚刚用力推了一把李氏,本来已经没再流血的伤口,又渐渐渗了出来。
“不可能,怎么可能?肯定是你不喜欢驰儿,所以故意往他身上泼脏水,你好狠的心,你怎么能这样对待驰儿呢?”
李氏无法接受,也无法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弑父。
“怎么可能?是呀!你不敢相信,我更不敢相信。”高启航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