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疾驰,终于来到了散着浓郁污染气息的地狱本源前,才停下了脚步。
赵无眠仰头看着眼前那团本源之上,缠绕着的奇形怪状的虫子和各种令人看到就感觉生理不适的眼珠子。
那些血红的眼珠仿佛有意识一般,纷纷从地狱本源上探出头,在半空中漂浮着,打量着眼前的这两个人。
赵无眠眉头紧皱,他轻轻挥出一道金色光芒,朝着那些虫子和那些眼珠子打去。
那些东西在接触到金色光芒的一瞬间,立刻收缩起来,尽可能地减少与光芒的接触面积,仿佛对这道光芒充满了恐惧。
赵无恨看着它们因接触到金光而焦糊了的身躯,轻声嗤笑:“果然是一群见不得光的东西。”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虫子和条状物体被金色光芒烧焦,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
没过一会儿,空气中漂浮着的灰色尘埃也跟着躁动了起来,聚集在一起,猛的朝两个人扑了过来。
赵无眠不屑的挥了挥手,一道屏障竖在了两个人身前,那些灰屑在触碰到屏障的一瞬间就消失殆尽。
地狱本源在光的照射下,短暂都恢复了他原本的样子。
赵无眠看着眼前漂浮着的灰色晶体,抿了抿唇,“无恨,想好了吗?接下来要走的路。”
“我想好了,哥哥。”赵无恨挥开了那些苟延残喘的灰烬,离开光的庇护,大步朝着地狱本源走去。
赵无眠其实有一些不希望自己的弟弟,吸收这种暴戾的本源,但这是他自己的想法,所以,他会竭尽所能的去帮助他,做他想做的事情。
赵无眠的眼睛盯着赵无恨一步步的朝着地狱本源走去,看着那个灰色晶体散出波纹一样的力量,在推拒着赵无恨的靠近。
地狱本源知道自己的处境,但是他身为本源的威严不容侵犯,面前的这个神竟然想要挑战他的威严,想要吞噬他。
那就要看看他到底有没有这个能力了,地狱本源轻而易举地勾起了赵无恨心中的一抹意识,化作了他最熟悉的模样。
“无恨,为什么要吸收这个本源啊?”意识里的赵无眠,仿佛没有骨头一样的依附在他的身上,呵气如兰,轻声的问道。
赵无恨不为所动,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
“你知道吗?他从来不会这样对我说话。”
“你这样也太不像他了,一点儿都不敬业。”赵无恨甚至有一些无聊的挠了挠耳朵。
“哦?我到底是哪里不像他了?”地狱本源的话语都微微的愣了一下,明明赵无恨内心深处最渴望的就是自己幻化的这个人。
所以到底有什么不对?人不都是希望自己喜欢的那个人会青睐自己吗?怎么到了他这里就不一样了。
“我哥天下第一好,你就是个垃圾。”赵无恨有些不耐烦的甩了甩长枪,盯着眼前的这个赝品,看了一会儿。
“还有,少拿他的脸做这种表情,挺恶心的。”
地狱本源来了兴趣,恶劣的挑起了唇角,“到底是哪种表情呢?我不知道呢!要不你来教教我?”
赵无恨看着眼前地狱本源一副欠揍的模样,瘪了瘪嘴,真是自讨苦吃,好好的被他吸收不好吗?非要反抗。
但还没等他再往前进一步,就被一道带着强烈污染气息的东西给拦住了。
地狱本源闪烁着灰色的光芒,再次幻化成了他熟悉的样子,站到他的面前,抚摸着他的脸。
“无恨,和我一起走吧!”
“我们两个一起离开这里,不再等那些烂摊子了,只有我们两个人,永远永远在一起。”
“你就只有这点本事了吗?”赵无恨挽起了一朵枪花,猛的向前刺去,地狱本源构成的幻境一下子就破碎了。
但还没等赵无恨继续往前走一步,有一道新的环境就已经重新构建了出来。
这一次还是同样的面容,但赵无恨敏锐的感觉到了人不一样了。
眠微微侧头,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那笑容却不达眼底,他用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看着赵无恨,仿佛在看一只蝼蚁般轻蔑。
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和鄙夷,那目光像是一把利剑,狠狠的刺入了赵无恨的心,眼神宛如一汪的寒潭,让赵无恨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
眠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却带着一丝嘲讽:“就凭你,保护他?”他的语气中满是轻蔑,根本不把赵无恨放在眼里。
赵无恨被眠的眼神和话语刺痛,他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怒火。但他很快便冷静下来。
眼前的这个人,不过只是一抹幻象而已,说明不了什么,而且,他一定会向哥哥证明,自己才是能够保护他的人。
赵无恨再次挥动长枪,撕破了那个一直困扰着他的幻境。
赵无眠和赵无恨本就是灵魂交融过了,自然能够感知到他的情绪,但他只是静静的看着,这是无恨自己的劫,他不能够过度干扰。
赵无眠的眼神飘向了远方,沈青竹流了那么多血,就算有生命法则的保护,不会死亡,但是会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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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他有些无意识的抓了抓手,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再将目光落到还在与地狱本源纠缠的赵无恨身上,他不知道,他们两个还能在一起待多久?
他感觉到了命运的回响在他的耳畔响起,由远及近,声音越来越清晰了,他的时间快到了,已经等不及了。
“无恨!我有些舍不得你。”
他缓缓伸出右手,掌心向上,仿佛在迎接什么珍贵的东西。就在这一刻,一道柔和的金色光芒在他的手掌心中绽放,那光芒并不刺眼,反而让人感到舒适和平静,就像初升的太阳,温暖而不炙热,含蓄而不张扬。
这道金色光芒,是赵无眠体内流淌的太阳之力的外显,是他与太阳之间联系的证明。
赵无眠闭上了眼睛,任由这金色光芒在手心中绽放,他听到了风的轻语,感受到大地的脉搏,看到生命的诞生和消逝,一切尽在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