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惊慌失措之际,一道白色身影如鬼魅般飘落。
"跟我走!"星纬面若寒霜,拉住凌韵欲要突出重围。
连内侍吓得躲到侍卫身后,高声道:"你是何人?竟敢在此放肆!快来人,抓住她!抓住她!"
刑焰从暗处跳出来,挡在最前面,声音带了几分哀求,"师妹,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
星纬直视他的眼睛,眼神中带了几分不屑。
接着,她默默抽出背后长棍,冷声警告道:"要是不想死,你就退下!"
刑焰舔了舔唇,抽出长刀,用只有两人才看的懂的唇语道:"劫持我,逃出去。"
星纬不屑地别过头去。
凌韵却在此时下了决心,"我不走!我走就成逃犯了。若皇上不信,不肯派兵给粮,云州,庆州两地的百姓就会遭殃。我不能走。"
她说着苦笑一声,松开季涵远的手。缓缓跪了下来,对着乾德皇帝"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民女希望陛下能信我。若是不信,也请不要迁怒他人。"
星纬急得跳脚,"姑娘是不相信星纬的本事吗?"
她话音刚落,就听"轰"的一声巨响,和隔壁雅间共用的墙壁突然坍塌。
滚滚尘埃里,一个又高又壮的身影,抡着一张铁木桌子,蓦地穿进众人视线。
春桃神色焦急,浑身散着骇人的气势,举着桌子走到了凌韵跟前。
"砰!"
铁木桌随着一声沉闷的巨响落地,像一面盾牌一样挡在了凌韵身前。
众侍卫都被这粗壮如牛的姑娘,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把刀尖都对准了她。
有个别急着要立功的侍卫,想从后面偷袭她。刀刚举起,手腕就被不知哪里飞来的银刺穿透钉在了墙上。
春桃对自家小姐点点头,挺起胸膛高声道:“陛下,我家小姐一心为了大乾,绝无半句虚言。您要杀她,也要等去了云州,庆州两地查证过再杀不迟。”
乾德皇帝这会儿早已经冷静下来,觉得她说得在理,却拉不下脸来马上答应。
僵持之时。
"呜呜呜,呜呜呜~"
破损的墙洞里,忽地传来小孩儿的哭声。
眨眼间,季家三小只和望舒,众星拱月般拥着保佑走了出来。
"漂亮叔叔,你为什么要杀我大姐姐?"
小保佑双手捧着乾德皇帝给的那块玉佩,哭诉道。
她的脸上满是黑灰,只有眼下有两条清晰的白痕,一双大眼睛红得像兔子。
乾德皇帝微微动容,正要开口。一直窝着火的秦飞澜,却在此时挣脱了段之恒。
她踉跄着穿过众人,对着桌子后的凌韵质问道:“凌小姐,我视你为知己,你为何要致秦家军的将士于死地?我父亲如今生死不明,秦家军是我父辈几代人的心血。
你说匈奴不足为惧,真正的战场在西南。可你去过北境吗?见过铁塔一般的鞑子,割了人头颅直接饮血的场面吗?
你可曾想过,你若是错了,死亡的后果便是由秦家军来承担。要真是如此,你往后余生可会安心?”
段之恒追过来,扶住她的肩头。温声劝道,"飞澜你先不要激动。凌小姐不是那种人,她这么说一定有她的理由。"
秦飞澜秀眉竖起,她如今对眼前这个男人,最后一丝眷恋都已斩断。
这一刻,在段之恒面前委曲求全,小心翼翼的秦飞澜彻底消失。
迎来新生的她,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决绝道:"“今日起,我秦飞澜与你段之恒,恩断义绝!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各走各的,永不相见。"
说罢,她拿出匕割下一缕青丝,红着眼睛道:"凌小姐,飞澜与你也是!"
凌韵心脏一阵绞痛,张口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秦小姐,我确定秦大将军不会有事。请你相信我!他没有被洛王困住,只是……"
秦飞澜血气上涌,脑子里嗡嗡作响,根本听不进去。
"噗嗤~"
腥甜翻涌而上,她捂着胸口忽地张口,呕出一口鲜血后,摇摇晃晃栽倒在了地上。
"飞澜!"
凌韵想要上前查看,星纬却将她按下。
季涵远重新握紧了凌韵的手,提醒道:"有段世子在。"
而此刻的段之恒,心里空落落的。他原以为摆脱秦飞澜,会变得自由,会无比轻松。
却没到从她口中说出"恩断义绝"四个字,竟然会让自己比死还难受。
那种痛无法言说,却从骨子里渗透出来。让他彻彻底底地明白了什么是后悔,什么是爱而不知。
他三步并作两步,失魂落魄的抱起秦飞澜,缓缓走向门外,喃喃道:"飞澜,我的医术很好。你很快就会痊愈,就可以上阵杀敌了。我会与你并肩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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