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勇在庄子上经营了一年有余,表面上看着人人都服他敬他,其实不过是暴力镇压下无奈之举。
现在正主来了,胡勇这个头目被擒。庄子上原先受过其压迫的人,纷纷来请求主家做主。大家指认举报,不过短短一个上午,胡勇手下十几条走狗就集体落网。
季海像只蝴蝶一样穿梭在这些人之中,乐呵呵地给人绑绳子。
到晌午的时候,滨泗村出现了一个奇特的队伍。
一辆马车在最前头开道,中间绑蚂蚱一样绑了一串汉子,后面还跟着拿着棍子的男女老少。
罗荣和罗佩兰被凌韵安置在了马车里,她自己则和连富并排坐在马车外头。
眼看就要出村,一个胖成球的妇人,领着五个瘦成棍的孩子,过来拦马车。这妇人便是罗荣的大女儿罗佩梅。
罗佩梅声音高亢又嘹亮,气哼哼道:"爹!你不能这样对我。胡勇他是我夫君,没了他,我和五个孩子倚仗谁去?"
拉车的老马已经通人性,不用连富号施令,老远就开始减。
等罗佩梅到了跟前,老马抬头,眼中竟然露出一丝惊讶。它嘶鸣一声,抬起前腿就将人踹翻了。
连富从业多年,还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慌慌张张下车查看。
妇人罗佩梅揉了揉屁股,将他拽住,"你的马竟敢踹我?你可知我夫君是凌家庄的庄头?手上管着一百多口人?"
围观的人中有几个被胡勇欺压过,闻言立刻怼道:"主家都来人了。你居然还敢在这里耍威风!胡勇那畜牲就要被押送到官府了!你就等着去牢里给他送饭吧。"
连富反应过来,面露不屑,阴阳怪气道:"原来是伙同相公谋害自己亲爹的畜牲。难怪我的马都要踹你,你可不配做它的同类。"
凌韵则眯缝着眼,感叹道:"好好好,漏网之鱼自投罗网了。"
罗佩梅被凌韵盯得毛,忙将身边两个孩子拉过来,挡在了自己前面。
"你们不是官差,凭什么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凌韵见她拿孩子当护身符,顿时觉得这人太龌蹉,和她争辩太掉身价。
没想到一旁连富接话,"凭良心。如果主家对他为非作歹视而不见,才是真的蔑视王法。"
凌韵给了连富一个赞许的眼神。
罗佩梅吵不过便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哭天抢地。她身边五个孩子懵懵懂懂,跟着嚎啕大哭。不多久就引得全村的人都来围观。
等人多了,罗佩梅就在盘算着怎么表演了。
不等她开口,凌韵率先站起了身。她拍了拍手道:"看这里,看这里!来来来,走过路过别错过!不孝女伙同夫君残害胞妹,挑自己老父的脚筋啦!这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且看恶妇真面目。"
她本就站在马车上高人一头,极其显眼。又头戴帷帽衣着光鲜,与滨泗村补丁摞补丁的众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村里人一猜便知她是凌家庄主家的人。因着对有钱人有滤镜,不少远远观望的人闻言凑了过来,对着罗佩梅指指点点。
罗佩梅还没酝酿好说辞,闻言气得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大声嚷道:"都别听她的。别听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