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县的仵作高德升虽说是祖传的手艺人,但他好赌成性,做事极为敷衍。
黑痣的手下知道他的品行,叫他来的时候偷偷塞了十两银子,高德升便会了意,拍着胸口保证一切有他。
天快黑的时候,这人终于是提着个小箱子匆匆赶来。凌老爷见事情有了转机,终于露面,带着小厮给门口挂上了两盏又大又亮的灯笼。
向众人亮明身份后,高德升就大步流星的走到了黑痣的尸体前。一番装模作样的查看后,他连装验尸工具的箱子都未打开,就朗声道:&;死者面部有明显外伤,因是脑部重创而亡。&;
张大夫气得吹胡子瞪眼,&;庸才!你是眼瞎还是心盲?看不见他喉头充血吗?他是溺亡!&;
高德升一时语塞,便打量起说话的人,只是一眼便立刻面露不屑道,&;你懂得验尸吗?他要是溺水,口鼻周围怎么连一丝泡沫都没有?&;
张大夫他是认得的,这老家伙仗着有点医术,挣钱毫无底线。他已经认定是凌府给了钱财请这老家伙来帮腔的。
几个喽啰有了主心骨立刻帮腔:&;我们大哥前日回去后就一直卧床,房间都没出过,怎么可能溺亡?&;
张大夫一张风干橘子皮似的老脸难得染上红晕,嘴上却不肯认输:&;老夫是大夫不是仵作,他就算不是溺亡,也绝无可能是被打死的。&;
人群里不知是谁先带头起哄,说张大夫不讲医德,为了凌府几个臭钱颠倒黑白,罔顾人命。
一直沉默的凌韵此刻甩开了大胡子的手,大声道:&;他是死于干性溺水。&;
张大夫眯着眼睛等着凌韵继续说下去。
高德升则是嘲讽道:&;什么干的,湿的?溺水就是溺水。你一个门外汉难道还能比我做了十几年仵作的人懂得多?&;
凌韵瞥了他一眼,提高了声音道:&;无论干性还是湿性溺亡,都是吸入水使人呼吸困难或者死亡。我们常说的溺亡,也就是湿性溺亡。肺部会变大重,充满水和泡沫。虽然干性溺亡不会出现很多明显的改变,但是也是会充血或者水肿,甚至出现少量的水。而被打中面部,颅内出血而亡的人,肺不会有任何改变。敢问仵作大人,我说得对不对?&;
金大夫眼睛一亮,看向自己的师傅。就见老头看凌韵的眼神明显变了,以前的嫌弃现在明晃晃都是欣赏。
高德升被问得哑口无言,偏又挑不出她话里的错处。只反复道:&;你一个外行懂什么。&;
凌韵嘴角勾起一抹笑:&;那仵作大人敢不敢和我这个外行人赌一把?现在你当众验尸,如果结果如我所说,你和这些人都要向我赔礼道歉。如果我错了,我给你们赔一千两银子。&;
她话音刚落,凌府的大门被推开,凌老太太被搀扶着走了出来,&;胡闹!败家玩意儿,天天惹祸。你一个丫头片子懂什么?还敢拿府里的银子和人打赌。我看你是要被关进大牢,打上几板子才能安分点。&;
玉柔在一旁哭哭啼啼:&;姐姐人是你杀的,现在仵作说的你又不认,还要拉着全府跟你胡闹,你是要气死谁才罢休?&;
此话一出,如同炮仗丢进了火山。凌老太太气得身体都微微颤抖。她一双满是怨毒的眼睛盯着凌韵,嘴中不断咒骂:&;孽障啊!孽障!早知道你如此不堪,一出生就该将你溺死在尿桶里。&;
&;您老要真这么做了,现在还在大牢里和老鼠做伴呢。杀人可是犯法的。&;凌韵挑眉道。
凌老夫人捂着胸口气得跳脚,&;孽障!孽障!我凌府没有这样的小姐,快把她抓进大牢里。&;
玉柔一边给老太太抚着背一边温声安慰:&;别气了,别气了。外祖母你气坏了身体可怎么办?柔儿可是会心疼的,您要想开点,您还有我啊。我永远孝顺您。&;
凌韵懒得看两人演戏,冲高德升继续道:&;赌不赌?钱你不用担心,我爹会给我的。&;
高德升眼珠子快转动着,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这时凌父终于是站了出来,他从怀里掏出两张银票举在手中扬了扬,&;我相信我的女儿。&;
凌老太太一个踉跄,差点摔到地上。王嬷嬷赶紧往她嘴里塞了一颗药丸,很快这口气缓了过来,凌老太太旋即就去夺儿子手中的银票,厉声道,&;今日你要真把这银票给了这孽障,我就死在你面前。&;
孝字当头,好大的一个道德绑架!
看着凌韵眼中光芒渐渐熄灭,金大夫突然举起银票冲众人道,&;你们要是还赌,凌姑娘输了的钱算我的。&;
看到真金白银,高德升心痒难耐。心里盘算着自己欠赌坊十几两银子连个零头都不算,得了这钱可以换个大宅子,再买几个年轻姑娘伺候着,就心里美滋滋的。他一口答应道,&;好,你们说话要算数。这就劳烦大家一起做个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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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就撸起袖子,开箱准备开膛。
凌老太太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变数,丢下一句,&;她欠的银子,以后别上我凌府要债。&;就匆匆回了屋。
凌韵懒得理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高德升手上的动作。
其实,她只是一个纸上谈兵的理论侠,心中还是很忐忑的。
金大夫看出她的紧张,凑到她身边,用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到的声音道,&;我相信你。&;
&;啊?怎么会这样?&;
那边高德升出惊呼,他捧着明显肿胀的肺,目眦欲裂。
张大夫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当然是会这样。我劝你还是别做仵作了,咱们平阳县也能少些冤假错案。&;
有了这么多围观的人作证,他们也再无狡辩的可能。
凌韵没有得理不饶人,而是看着渐暗的天色对众人宣布,&;今日多亏各位街坊邻居,替我洗脱冤情。现在时辰已经不早了。我请各位去香满楼吃饭。&;
人群里,季涵远嘴角勾起一抹笑,冲旁边的季海道:&;她好特别啊,真的与我有婚约吗?&;
季海没想到以前万人嫌的肥婆还有这样的一面,想起她过往种种荒唐事,还是撇撇嘴道:&;她特别的地方多着呢。&;
季涵远显然会错了意,一双大眼睛满是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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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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