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夫,好久不见!&;
凌韵还在努力回忆,这张风干橘子皮般的老脸在哪里见过。她身边的春桃已经一眼就将来人认了出来,还颇为热情的和对方打招呼。
&;你是?&;
老头脸上醉意未散,一双沉淀了岁月痕迹的眼睛此刻眯成了一条缝。他捋了捋胡子,指着春桃咧开了嘴,&;你不是凌府的丫头吗?怎么?出来替你家小姐办事?&;
他伸着脖子往春桃后面望去,就看到一脸呆愣愣的季涵远。然后他忽然一拍脑袋,惊呼:&;我想起来了,你就是被凌府那大胖丫头缠上的倒霉鬼!&;
凌韵撇撇嘴:&;没人告诉过你,蛐蛐别人要在背后吗?你当着我面说这些,你自己觉得合适吗?&;
她声音不大,这话却还是顺着风落进了张大夫的耳朵里。
&;你,你是……&;
张大夫眼睛瞪得很圆,手指着凌韵显得颇为激动,&;你是不是凌府那胖丫头?怎么突然瘦了这么多?莫不是得了什么大病吧?&;
凌韵脸色一沉,&;看来大乾的人都挺斯文的,不然您老平常这样说话,哪能完整的活到现在。&;
张大夫也不知道是不是间歇性耳背,根本没在意她说了什么,捋着胡子装出一副高人模样。
&;罢了,罢了,既然我遇上了就是缘分,我给你把个脉吧。回头别忘了让你爹把诊金直接送我府上,别从仁济堂的账上过。&;
&;你才有……&;
话说一半,凌韵突然意识到这张大夫好像自称金大夫的师傅,可不能这么轻易得罪了。她连忙咽下骂人的话,换上一副讨好的笑脸。
&;张大夫果然医者仁心。我的身体就不劳您操心了&;。
奉承的话人人都爱听。张大夫老脸舒展开来,点点头,将瓷瓶揣进怀里转身就走。却被一只白白净净,胖乎乎的手拦住。
凌韵一脸讨好:&;张大夫您看,这药是金大夫给季公子的。您带走不合适吧?&;
张大夫那双混浊的老眼闪过一丝精光,问道:&;哦?那他收了你们多少银子?&;
&;金大夫免费送的。您看您乃当世名医,和我们小辈谈银子就伤感情了。&;季海突然跳了出来,小大人一样的给张大夫赔笑。
&;师父,季公子病情特殊。您不是教导徒儿要因人施药吗?这丹药炼制不易,但对这位公子的病情极有益处。&;金大夫也站出来解释。
&;你当我们家开善堂的吗?&;张大夫有些愠怒,一把扯过季涵远的手不由分说的开始号脉。
众人看他脸色阴晴不定,不敢出声,过了半晌,他才皱眉道:&;哪里要用这么名贵的药?他这毛病能治,用不用这药无非是好得快和好得慢的区别。今日起,你将为师教你的独门针法每日为他施针一次,快则两月,慢则数年,他总会好的。失忆又不是施了一只手臂,不影响过日子。&;
金大夫朝他行了一礼道:&;徒儿谨遵师父教诲。&;
张大夫面色稍霁,腆着老脸冲凌韵伸出一只手,摊开掌心:&;刚刚我给你心上人看诊的银子,小姐总是要给的吧?&;
凌韵一愣,不情不愿地从荷包里掏出一角碎银子放在他的掌心。
就见他手不但不缩,还往前伸了伸。
一点,又一点。出门时还鼓鼓囊囊的荷包,像漏了气的气球慢慢干瘪,凌韵没了好脾气,气鼓鼓道:&;究竟要多少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