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的太阳还是毒,明明才刚开学没有两天,何树就感觉自己比之前黑了一个度。
“真不干了?上大学也可以来兼职嘛,姐可以给你排周末的班。”
何树利索的把老板娘转的工资收了,嘿嘿一笑:“过两天人来齐了就得军训呢,刚开学比较忙,等我之后稳定下来了还来姐你这里当小工。”
老板娘哼笑,指着他:“就你会说,那行,我刚还自己烤了两盘蛋挞,你等我给你装一盒再走。”
“成,谢谢姐。”能吃到免费的甜点何树自然是义不容辞,他过来兼职了两个月,老板娘一直都很照顾他,“姐,我会想你的。”
老板娘被哄的眉开眼笑,把装好的蛋挞给他:“油嘴滑舌的,之后记得来给店里冲业绩。”
“放心吧,肯定来。”何树拎着刚出炉的蛋挞走出门,顺手拖起一个大行李箱,拉杆上面还很有生活的挂着装铺盖的蛇皮袋子。
回来那么久,何树还是不太能适应自己遇到了看科幻电影才会出现的东西。
没错,他重生了,重生在高考的半个月前。
本该已经淹死的何树从灭顶的窒息中“浴水重生”,在高三的宿舍里睁开了眼睛。
大难不死的何树在经历过一系列的挣扎后痛定思痛,思量了很久,最后决定远离上辈子求而不得的人。
虽然他会落到那个地步不能全怪段承寒,但细究下来也和他逃不开关系。
更重要的是,何树从来不是一个清醒且懂得克制的人,他怕像以前那样老跟在段承寒身边会永远忘不了他,所以何树装作没事人一样继续“伺候”着段承寒。
却在出分之后偷偷改了大学志愿,把电话卡一换,联系方式拉黑,直接跑路了。
上辈子何树跟着段承寒他们考去了跨省的大学,这辈子他选择留在本地,报了在本地也很有名的a大。
何树了解段承寒,以他那个高傲的性子,即使知道自己“背叛”小团体的这个行为也顶多是气一会儿,但是气过之后绝对懒得追究。
毕竟他们本就不是一路人。
就算知道他跑了,也不会死皮赖脸的问为什么。
所以,他这辈子可能真的自由了。
何树只是觉得对不起宋耀,他为了躲开段承寒必须跟以前一起玩的朋友切割,所以他填志愿的时候把所有人都瞒着,换手机卡的事也没告诉宋耀。
当然,以他们的能力想查自然能查到,可何树不认为自己这个在他们脸上扇一巴掌的做法能让他们继续讲义气打听他的消息。
东河市很小,小到何树假期出去兼职的时候每天都能在下区的十字路口看到一个西装革履却步履匆匆的楼盘销售。
东河市也很大,大到八千多条繁华街,数以万计的胡同小巷,很多不认识的人也会在每时每刻擦肩而过。
这也就意味着何树这辈子可能都碰不到宋耀他们这个阶级的人了。
这次分道扬镳会把他们意外交汇的点重新改变,变回最初的平行线。
想到这里,何树突然好唏嘘,明明上一世的时候,他们几个说好要当一辈子的好兄弟来着。
可是怎么办呢,谁让他不争气,只能远远的避开段承寒,却做不到在心里真正放下。
不知不觉,他已经拖着自己的行李来到了a大的宿舍楼前,手机恰好响了,他刚点开有点卡顿的屏幕,辅导员一个电话直接过来了。
“喂,苏老师,怎么了?”
“你现在回学校了吗?”
“回了。”
“行,你之前不是没打算住宿吗,我帮你看过,系里的宿舍现在都已经满了,我给你调到新校区那边了,都是艺术生的楼,四人寝,空间很大,环境也好,就是费用比咱们这边的宿舍贵一点,你觉得怎么样?”
……都调好了还能怎么样,何树无语的想:那边条件好是好,但价格贵的不是一星半点,听说那些艺术生还有自己住单间的,四人寝也很大,沙茶几都能一一摆开,环境跟在外面自己租学生公寓也差不多了。
早知道这样他前几天就不托大,本来他一个本地人就可以不用住宿,他想着不光省了一部分钱还可以每天回家陪奶奶,简直就是两全其美。
但是等他去了两天之后才现自己早上压根起不来,尤其是碰上早高峰的时候更是堵的连车都打不到。
最后还是奶奶劝他老老实实在学校里住下他才去跟辅导员重新提了住宿。
也幸好何树在假期的时候一刻也没闲着,要不然他现在就得跪地上捧着空空如也的裤兜流泪。
何树的语气很感激:“……挺好的,谢谢苏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