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瑞斯是一只占有欲很强的魔王,即便是在深渊的毛茸茸小不点时期,只要是被他认定过属于自己的东西,都会小心翼翼地藏着保护好,不让其他人随便触碰。
不管是普通但小巧的鹅卵石,深渊里某截造型独特的枯树枝,坏心眼“长辈”们送的脏兮兮地狱犬玩偶,还是价格昂贵的漂亮宝石,善良姐姐送的糖果纸,都被魔王无一例外地划为自己的领地范围内。
在这个小小的领地中,没有小阿瑞斯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可以借走他的“宝贝”。
长大后走出深渊,成为魔界新的强大魔王,坐上王座,带上专属于自己的王冠后,阿瑞斯也将这一片有些贫瘠但又美丽的土地,以及上面的所有生灵划到了这个范围里面。
阿瑞斯的领地越来越大,要保护东西越来越多。
但魔王从来都不会懈怠和放弃。
属于阿瑞斯的东西,一点都不能让其他人给欺负了。
因此,当撒尔和维拉在魔王和伴侣的温馨小家里面大打出手,并且即将打碎客厅里的第三个花瓶后,阿瑞斯的太阳穴不断跳动着,白净漂亮的脸蛋慢慢沉下来,然后憋着一股气,一言不发地走上了阁楼。
真是受够了。
走在楼梯上的时候,身后还在不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知道是又有什么东西遭到了“迫害”。
没关系的,阿瑞斯·米尔,一切都还有挽救的余地。
魔王努力地给自己鼓劲。
只要把惹麻烦的撒尔,和与他莫名其妙纠缠起来的魔法师上司一起丢回深渊就好了。
没错,就是这样。
首先需要把撒尔的行李丢出去,顺便再拿把刀。
嗯,塞西还在家里不能使用魔力,所以要拿一把长一点的刀。
最好是可以一刀下去砍死两个人那种。
阿瑞斯根本不知道自己被气晕了头的时候,脸颊和眼底都红红的,胸膛起伏着,呼吸变得急促,行为动作都少了几分逻辑,还要努力做出面无表情平静稳重的样子,有多么容易令人在心生怜惜的同时,又忍不住染上笑意。
至少天使长大人是这样的。
亚德西莫同样讨厌着这些破坏他的美好生活的“意外情况”,但与魔王陛下不同的是,天使长更加无情和理性,蔚蓝色的眸子精确地捕捉了家里所有的损失,甚至还拿出了纸笔记录,随时准备等这两个疯子打够之后,冷静地递过去加倍索赔的账单。
当然比起这个,还是伴侣的动向更加得令人在意。
亚德西莫很快就发现了阿瑞斯的举动,只是瞟上一眼,都感觉自己的小伴侣快要气得冒烟了,连忙追上去帮他灭火。
“怎么了宝贝,别走太快,不要摔倒了。”亚德西莫声音含着笑意,将冷着一张脸闷头往前走的伴侣拉住。
在触碰到他的同时,将自己的体温下降了一些,维持在一个有些微凉却并不会过分冰冷的程度上,能够让气得浑身发烫的伴侣舒服一点,“恐吓”他说:“好了好了,我们不生气,听说生气的人会老得更快。”
魔王根本不担心变老,毕竟他拥有世上最漫长的生命。
但阿瑞斯闻言,却停住了脚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紫罗兰色的眸子很慢地眨了一下,忽然抿住唇转过身来说:“那塞西也不要生气。”
“……我不生气。”亚德西莫很了解自己的伴侣,知道他在想什么,有些懊恼自己举了个不太恰当的例子。
但又忍不住因为伴侣的关心而心底发烫,声音都下意识地放软了一点:“阿瑞斯,宝贝,我们都要每天开心,要一起度过很多很多个日夜。”
聪明博学的塞西教授在表达爱意时,口中自然而然吐露出来的,也同样是简单直白的词句。
但大多数的时候,反而就是这样简单滚烫的字词,才是平凡普通生活中最让人心动的瞬间。
天使长和魔王陛下在这对视的一秒钟,脑海里面都闪过了许多念头,一个在认真思考着偷一碗神池的水液骗伴侣喝下的可能性,一个则已经开始规划从深渊“前辈”们的手中抢点能给人类延长寿命的宝物的步骤。
思绪几经流转,虽然谁都想象不到对方的想法,但竟然还能出奇地一致。
并且默契地得出一个共识:“先把家里这两个麻烦解决再说。”
撒尔的身上被魔王提前放置了标记,不敢在他的宝贝伴侣面前使用魔力,只能凶狠地使用自己以前最瞧不上的“肉搏”方式。
但因为长期呆在深渊里,魔都快长蘑菇了,根本没有动手的机会,只练就了一点没有什么用的骂架技能。
而大魔法师维拉更是完全没有点亮任何与打架有关的技能点,失去了魔杖(被聪明的阿瑞斯收起来了),各种咒语魔法看着架势大其实伤害值基本为零,往往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被撒尔搞出火气来之后,也撸起袖子阴沉沉地就跟着冲上去。
两人看上去一个比一个凶,但在仅靠生理层面的攻击上,却一个比一个菜,完全就是菜鸡互啄的状态,受伤的只有魔王家里的各种可怜装饰物。
最后,还是前前前任魔王,来自深渊的撒尔先生略胜一筹,他漂亮的长发已经完全散了下来,乱糟糟地披散在肩头,仗着自己更高一些,将小个子的魔法师用力地压在了身下,一只手掐住维拉的脖子,一只手按住维拉的胸膛。
伪装成了栗色的眸子,因为愤怒而微微地泛着一点红,用力地瞪着身下的“仇敌”,殷红的嘴唇打开,凶狠地说:“该死的维拉,你服不服!”